林川帶回來的東西其實很雜,許多東西並不是基地亟需的。

    大部分東西是在車場附近的商店和倉庫里隨手拿的,零散地堆在車廂里,讓它們看上去比實際要多得多。但對於基地里的大部分人來說,這樣一個人帶回兩列裝滿貨物的列車,是一生都難以磨滅的印記。

    搬運和清理貨物就花費了大半天的時間,本就擁擠不堪的基地變得更加擁擠。

    之前也許還有人擔心物資的問題,但從此以後,這樣的擔憂就很少有了。

    冷素安把心底那些不可告人的想法摒棄後,態度變得更加溫和退讓,工作中周濤等人不可避免地要與他發生接觸,他們一開始還有敵意,但在冷素安的刻意交往下,他們終於也放下了成見,雖然不能說是友好,但至少也恢復到了正常的工作關係。

    畢竟基地是所有人唯一的避難所,不配合已經是他們能夠做的極限,沒有人會真的因為私人恩怨而故意搗亂,讓基地遭受損失。

    李明峰一整天都在房間裡沒有出來,林川進去休息時他也一句話也沒有說,但第二天因為拆除車廂而得到了許多鋼板鋼條,可以重新開始對廣平路站沿線的通道進行開發後,他還是出來帶隊清剿怪物,保護施工人員的安全了。只是他還是不願意同林川交談,也絕對不和冷素安一系的任何人進行交流。

    如同冷素安預料的那般,空前的忙碌中,那一夜的事情再沒有任何人提起,消息或許很快就流傳到了整個基地,但沒有人推波助瀾,事情也就僅僅停留在了下工後的閒談里。包括曾羽在內的八名涉案人員很快就恢復了自由,他們沒有回到內衛,而是作為戰鬥部隊的一線人員馬上加入了對廣平路站方向的行動中去。

    作為罪魁禍首的王勇再也沒有出現在人們的視野里,人們只知道他跟著林川出去,然後就再也沒有他的任何消息。許多人都在心裡猜測他是不是被林川殺了,但即便是王勇那個潑辣的老婆也沒有勇氣去當面責問林川,只是一有機會就纏著周濤要說法,讓他不厭其煩。

    周濤從新人中挑選了十個有警察背景的補充進來,然後在內衛中召開了一次秘密的會議,會議的內容沒有向外公布,但在那以後,人們發現內衛變得收斂了許多,並且看向林川的眼神變得比一般人更加敬畏。

    事情開始變得有條理起來,新人很快就被分拆安排到各個部門,繁重的體力勞動之下,幾乎沒有人還有精力去引發矛盾,新人和老人之間的爭執雖然還經常發生,但多半也僅僅是停留在口頭,隨著相互之間因為工作而產生的了解增多,兩個群體之間隔閡的消失也只會是時間問題。

    王源真、王啟年他們改裝了幾節車廂,保養加固了輪軸等部件,讓它們更牢固,便於林川拖曳,更便於他隨手把各式各樣的東西扔進去。他們甚至專門改裝了一節只剩下平板的車廂,以便讓林川把路邊那些廢棄的汽車壓扁後堆上去,在用完了建材之後,這已經是他們手邊最易得也最便於分割加工的原材料了。

    怪物對於放在路邊的貨物毫無興趣,林川把輕軌沿線的商店和倉庫一掃而空,他現在一次外出便能夠帶回大量物資,基地里第一次出現了東西多到放不下的情形。

    這讓他終於清閒了下來,有更多的時間研究自己的能力,隨手殺死那些在隧道出口和輕軌沿線附近區域徘徊的怪物。怪物的屍體都被他放火燒掉,在發現怪物會被餓死之後,他開始注意不留給它們任何補充能量的機會。

    氣溫一天天上升,地面的積雪和冰凌慢慢消失,天氣終於慢慢溫暖了起來。

    「你們還是要離開嗎?」林川向李偉林問道。

    經過一個冬天,後者的隊伍已經少了很多人,不是因為受傷或者死亡,而是因為許多人在基地中又看到了生活的希望,他們在平和的生活中漸漸忘記了仇恨,不願意再過那樣的日子。李偉林對此也表示了支持,於是李明峰很高興地接收了這些經過考驗的戰士,把他們作為戰鬥部隊的骨幹。

    「李明峰還是不願意和你說話?」李偉林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林川無奈的點了點頭,李明峰甚至已經能夠接受偶爾和冷素安的手下說些工作上的事情,但他還是拒絕和林川、冷素安進行任何溝通。在通往廣平路站的沿線開發了幾條安全的甬道作為臨時營房後,他甚至馬上就搬了過去,很少再回到基地里來。


    「也許你們都應該和林笠談談。」李偉林說道。

    「林笠?」林川從未聽過這個名字。

    「是基地里的心理諮詢師,我也只是聽說他很會開導人。」李偉林說道,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裝備,對林川說道:「走了。」

    「殺死怪物對我來說並不是什麼難事,你們沒有必要冒這樣的風險。」林川忍不住說道。

    「你是你,我是我。」李偉林答道。「你或許很強,但不是什麼事情你都能代勞。」他頓了一下,道。「如果你真的想幫我,就把獲得力量的秘密告訴我。」

    林川沉默不語,李偉林拍了拍他的肩膀。

    「保重了。」他說道。「我們會偶爾回來休整,到時候見了。」

    只剩下十幾個人的小隊伍快步向隧道出口走去,林川還是無法理解他們向怪物復仇的執念,他所能做的只是讓維修組和後勤組給他們配上最好最實用的裝備。

    但對於其他人來說,又何嘗能夠理解他所堅持的那些執念?

    「保重。」李雷從他身邊走過,笑著對他說道。

    「林笠?」他默念著這個名字,猶豫著是不是要去和他談一次看看。

    他背負的秘密實在是太過於沉重,這讓他一直都想要找人傾訴,但他身邊一直沒有合適的人。

    「心理諮詢師?」他再一次默念道。「心理諮詢師。」

    ******

    林笠的辦公室在基地上層醫療區的一個角落裡,房門緊閉著,時間已經很晚了,但門上還掛著一個「諮詢中,請稍後」的牌子。

    林川猶豫了一下,不知道自己應該站在門口等待還是過一會兒再來。隱隱約約有聲音從房間裡傳出來,一般人肯定聽不清,但林川能夠聽到是兩個中年男子正在對話。其中一個在向另外一個傾訴因為總是惡夢纏身而不敢入眠的苦惱,另一個人則很少說話,只是不斷鼓勵他把心裡的恐懼都說出來。

    「林川?」有個女聲在背後響起,林川認出那是梁瑾,這讓他有些尷尬。在他看來,進行心理諮詢意味著意志上的脆弱,意味著心理問題,而這是身為基地領導者不應該存在的東西。

    「我只是路過,有些好奇。」他解釋道。

    梁瑾擔憂的看著他,她一直擔心林笠與林川發生直接接觸,在她看來,林川本身就已經很不穩定,再加上林笠這樣一個曾經試圖用殺戮改變世界的怪人,很難預料會發生什麼事。

    她一直反對林笠這個前殺人狂開設心理諮詢室,但陳劍卻堅持認為長期處於地下,心理處於極度壓抑狀態的居民們非常需要心理上的疏導。在冷素安的斡旋下,她不得不做出讓步,同意進行試點。

    但效果卻出乎她的預料,心理諮詢室從一開始的無人問津到爆滿幾乎只用了不到一個禮拜的時間。經歷了前所未有的異變後,基地里的人似乎已經累積了太多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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