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嘩啦一聲脆響。
玻璃碴子飛濺,沈眠躬身,單手拽起徐鳳澤的衣領,眉眼壓成了一條線,另外一隻手捏著破碎的尖銳的洋酒碎瓶懟上徐鳳澤的脖頸。
徐鳳澤仰頭默默的看著沈眠,吐話:「殺了我吧,為痴情的陸少卿報仇。」
洋酒瓶身厚重,大力下,瓶身破碎,但懟上人的脖頸卻下不了皮肉。
沈眠用的力氣很大,但也只是將將把徐鳳澤脖頸往下陷了半寸。
徐鳳澤的手覆上沈眠的手,大力挪動,瓶尖覆上脖頸的脈搏。
徐鳳澤說:「往這扎,才會死。」
說著額頭被沈眠砸的地方往下滑落一行血。
從額頭蜿蜒而下,到了眼皮。
徐鳳澤眨了眨眼說:「其實陸少卿第一次給我下套的時候,我為了百分百確定是個套,找人撞你的車,連根毛都沒撞到,陸少卿就把你和孩子送走了,從你出國後,他就躲起來了,帶著幾個人,在青城像過街老鼠一樣四處逃散,找到一次逮個人,最後只剩下陸少卿了,我帶了陸家那麼多人都找不到他,最後你知道我怎麼找到他的嗎?」
「他在賓館樓下被堵到,腦袋都給打爛了,還不跑,傻乎乎的朝著樓上跑,把手機給充上電了,他充電打給誰的,你嗎?」
徐鳳澤看著沈眠隱隱在崩潰邊緣徘徊的眼睛,知道自己猜對了,喋喋的笑了兩聲。
伴隨著門突然被打開的聲音說:「沈眠,他那天就是我現在這樣,腦袋上的血一直往眼皮上掉,然後我用菸灰缸砸他的腦袋,陸少卿失血太多,我砸的時候,他已經沒意識了,輕輕鬆鬆的,就把那麼愛你的他砸的斷了氣。」
徐鳳澤伸手抹了下眼皮上的血,伸到沈眠面前說:「看,好多血,但卻比不上陸少卿那天的十分之一。」
沈眠呼吸微滯,驀地鬆開手裡抵著他脖頸的洋酒瓶,豎起,對著他仰靠在沙發上的臉,一字一句從齒縫中擠出話:「你……去死吧!」
徐鳳澤看著視線中破空而來的尖銳瓶口,睫毛顫顫,眼睛閉上。
徐鳳澤很久之前就知道陸少卿家裡有錢。
往前追溯的話,要到高中。
徐鳳澤父母早逝,車禍賠償金還完房貸,安葬好父母,所剩無幾。
他要上學,要生活,每分錢都要計算著花。
倒不至於捉襟見肘,畢竟他有給人做家教掙錢。
但想像陸少卿那樣,隨隨便往飯卡里充一兩千,是做夢都不敢想的。
想像陸少卿那樣身邊圍繞著一群人更是不敢想。
因為大男孩今天你喝他瓶水,明天就得還回去一瓶,不然很容易被看不起。
徐鳳澤不接受喝一瓶時不時還七八瓶,他感覺自己會吃虧。
徐鳳澤羨慕陸少卿。
尤其羨慕他身上那種天生的肆意驕橫的貴公子氣息。
除此之外就是不屑。
不過是命比他稍微好點罷了。
未來幾十年,誰輸誰贏且看呢。
徐鳳澤認為自己早晚可以把林綰綰從陸少卿身邊搶回來。
畢竟這所公辦高中的檔次在那放著,真的有錢,怎麼不去上貴族學校。
雖然林綰綰一直沒選擇他,但他也沒認為自己輸。
徐鳳澤高三下學期做一個富二代的家教。
那小孩對奢侈品研究頗深,每天看的是手錶,球鞋,球衣。
他列印出了厚厚一紮這輩子一定要買的東西。
那些一件件的,出現在了陸少卿的身上。
手錶,球鞋,包,哪怕是籃球球衣,都是富二代可望不可及的高度。
徐鳳澤的學生家裡有個大院子,院子裡有個游泳池,有露台,有兩個保姆,有三輛豪車,有兩個司機。
他的零花錢,動輒上萬。
不過是初中生而已。
在徐鳳澤的眼裡,這已經是他所認為的有錢人家頂端。
結果卻不是。
公辦寄宿高中生,從不曾和人談論家境,以為只是小康偏上家庭的陸少卿。
運動手錶四十萬。
隨便一雙球鞋十幾萬。
一隻籃球九萬。
一套球衣八萬。
一個背包,二十多萬。
徐鳳澤研究了陸少卿的穿著打扮一個月。
羨慕成了嫉妒。
徐鳳澤認為自己搶不回林綰綰了,輸了,作為交流生公費出國了。
因為陸少卿命真好,出生在很多人這輩子都趕不上的大富大貴之家。
高中那年。
徐鳳澤因為家庭與家庭的參差,被動認輸了。
就業回南城後。
知道了命與命的參差。
隨著認識的上流圈人越來越多,看得也越來越明白。
南城……陸家是低調的第一家。
無人敢抗衡,無人敢招惹,陸少卿的媽媽是南城第一名媛,陸少卿是南城第一少爺。
真真正正的金尊玉貴的大少爺。
不動則已。
一動,一呼百應。
他又只能被動認輸。
所以……
在知道陸少卿孤立無援後。
徐鳳澤欣喜若狂,對他窮追猛打,拼命想洗刷那麼多年面對陸少卿不停輸的難堪。
尤其是在他選擇不了的家庭上,命上。
陸明遠在賓館裡給了徐鳳澤當頭一棒。
徐鳳澤腦中白花一片,清楚的知道陸明遠絕對不會放過他,他就要完了。
舉起那個菸灰缸時沒想那麼多。
滿心滿眼只看見了那個優盤。
徐鳳澤對這輩子的自己有些不滿,感覺遠遠不如陸少卿的出身,但不想死,更不想重來一次,還不如現在的自己,所以毫不猶豫的砸了下去。
親眼看著陸少卿腦袋崩裂,手臂垂下,生氣全無。
拿著優盤從窗戶爬到五樓,等到人追下去後,去找嚴晉東。
嚴晉東和他所想一樣,沒敢動他。
但是說:「小爺都捨不得碰他一下,你怎麼敢?」
嚴晉東語氣平平,但眼神卻讓徐鳳澤全身汗毛豎起,像是被盆冷水給澆了。
接著,被押到了這裡,四處被鐵棍封死。
要吃給吃,要喝給喝。
可看著他的人卻說他碰了嚴晉東身邊絕對不能碰的一個人。
名字叫做——陸少卿。
或早或晚,徐鳳澤,必死無疑。
徐鳳澤這兩天掰開了揉碎了把這件事分析了個底朝天。
確定了。
陸少卿那天說『還有一個』。
說的不是還有一個要扳倒。
而是,要下套的還有一個。
哪一個?陸明遠。
陸少卿拿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