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綰的心狠狠一抽，北唐奕的話像一根根毒針，深深扎進她的心裡。

    讓她感覺窒息的同時，又生出一股無法言喻的痛。

    那痛並不劇烈，卻如影隨形，讓她即使用了靈力，也無法止住那股痛楚。

    少頃，她本能的伸出手，把北唐奕懷中的宋清靈緩緩接了過來，摟進自己懷裡。

    宋清靈迷迷糊糊的，聞到一股熟悉的淡雅清香，她的眼眸又睜開幾分，有些迷茫的看著雲綰，口中還在不斷的呢喃著：「綰姐姐……綰姐姐……」

    她的聲音低而喘，就連這般細不可聞的呢喃，都似耗盡了她所有的力氣般。

    雲綰的眼眶濕潤，有淚盈結在眼角，握住宋清靈已是骨頭的手掌，輕聲道：「是我，我在這裡。」

    懷中的宋清靈頓了頓，臉上有驚喜，有迷茫，她偏過頭，側著耳朵靠近雲綰，似乎想聽清楚她說的話。

    雲綰心下一酸，曉得她的聽力出了問題，便低下頭，湊在她的耳邊，道：「清靈，是我，是綰姐姐。」

    宋清靈聞言，怔愣許久，似在消化自己聽到的話。

    雲綰以為她又要暈過去了，邊為她輸入靈力，邊輕輕搖晃著她。

    下一瞬，宋清靈突然放聲大哭：「哇！綰姐姐……綰姐姐……我終於……終於又見到你了……」

    她死死抱住雲綰，哭得像個孩子，每一聲哭嚎都讓在場的人心揪。

    「對不起……對不起……」宋清靈怕自己會在下一刻死去，便一直重複著這三個字：「對不起……對不起……」

    她不曉得自己還能活多久？她想在死前，給她的綰姐姐道歉。

    雲綰輕撫著她的白髮，柔聲道：「我早就不怪你了。」

    聞言，宋清靈哭得更厲害了，幾乎背過氣去，她很開心、很開心，綰姐姐終於肯原諒她了！

    她這輩子，就做過這一件錯事。

    這件事一直扎在她的心裡，天天折磨著她，讓她痛苦不堪。

    她不敢去見雲綰，更不敢去乞求她的原諒。

    她差點就親手殺了她……她實在沒有面目再去見她。

    但……今日，她就要死了，她不想帶著悔恨下地獄。

    她怕，怕看到疼愛她的雲伯母，若是雲伯母曉得她差點害死她的女兒，雲伯母一定再也不會疼她了……

    「綰姐姐……對不起……對不起……」她還在呢喃著，似中了魔咒般，怎麼也不願意停止道歉。

    直到……她的聲音越來越低，淚水打濕雲綰的衣襟，她口中的話才一變：「……我曉得自己不對……」

    「可我……無法拒絕他……」

    雲綰一怔，她清楚的知道宋清靈口中的那個『他』是誰。

    以前，她只想做一個行俠仗義的英雄……直到遇見了他……所有的想法都變了……

    她想為他做一個大家閨秀，想為他生孩子，為他做任何他想要她做的事。

    即使做了那些事，依舊換不來他的愛，她還是義無反顧的去做。

    不為什麼，只是想全心全意的去對一個自己深愛的人好，去聽他的話。

    她在雲綰的懷中抬頭，一隻含著淚水的眼眸痛苦的望著雲綰：「我只是……太愛他……」

    她不是蠢，也不是不懂得分辨是非黑白，她只是愛上了一個人，無法克制的去為他做了傷天害理的事。

    雲綰聽到宋清靈的話，雖然覺得很荒唐，但她並不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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