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士幫他重新包紮傷口，他的目光就落在病床上那名受傷婦女的臉上，臉上露出微笑來。

    治療室內。

    穆青青隔著窗子，注視著男人揚起的唇角，陽光投進窗子，打在他臉上。

    那個額上還帶著汗水，濺著傷者血水的男人，臉上有一種說不出的神采。

    女護士進來查看她的情況，看到這一幕，也走到窗邊，人就感嘆出聲。

    「林醫生真是一位盡職又負責的好醫生。」

    「是啊。」穆青青深吸口氣，「他真得是個好醫生。」

    護士側臉看看她的表情，揚唇露出一個微笑，「穆小姐有這樣的男人，很幸運啊！」

    「你認識他很久了嗎？」穆青青問。

    這位護士就是之前與林叢在一個醫療小隊的護士，聽穆青青問起，她眼圈一紅，「我的命就是林醫生給的。」

    穆青青疑惑挑眉，護士就將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情，簡單地說了一遍，說到最後，她已經是泣不成聲。

    「聽翻譯詢問那位救回來的黑人女孩，她說要不是林醫生，她肯定要被營地里所有的男人輪|奸，如果那天晚上，林醫生沒有把他的位子給讓我，等待我的肯定也是相同的命運。」

    二人說話間，對面的林叢恰好轉過臉，注意到另一側的穆青青，他揚唇向她露出笑意，抬起右手又忙著縮回去，換成左手向她揮了揮。

    穆青青臉色深沉，沒有回應他，而是轉身坐回治療床。

    護士調整了情緒，將一隻體溫液送給她，手抬起來擦了擦眼睛。

    「您是沒看到，那天晚上，林醫生特別男人，他說……我是醫生，我也是軍人！……一想起他說話的樣子，我就想哭……」

    穆青青垂著臉，沒有出聲。

    直到護士提醒她體溫計時間到了，她才回過神來，取出體溫計送到對方手裡。

    護士看了看體溫計，「很好，體溫正常，您就再好好休息，這瓶點滴輸完，就可以不用再治療了。」

    「好，謝謝。」

    穆青青向對方道了聲謝，護士離開，她就抬起臉，注視著小藥壺裡一滴一滴落的藥液發呆。

    注視著那個小小的藥壺，眼前閃過的卻是林叢的臉。

    夜色中，他一臉正色，面容堅毅地開口。

    「我是醫生，我也是軍人！」

    穆青青閉上眼睛，輕輕地吁了口氣。

    「青青。」

    治療室門帘挑起，林叢笑著走進來，穆青青縮在被子裡，閉著眼睛沒有出聲。

    她的心很亂，需要好好地思考。

    林叢看她沒有反應，放鬆腳步，走過來探頭看看她的臉。

    女孩子側著身子縮在被子裡，雙睫低垂，仿佛是睡著了。

    注視著她睡覺的樣子，林叢伸過手掌，幫她調整了壓到的輸液管，人就側身坐到她身側。

    片刻，一名護士走進來。

    「林醫生，您過來看，那個傷者的血壓有點不穩定。」

    「好。」

    林叢立刻起身，跑了出去。

    穆青青立刻就睜開眼睛，自己撥掉輸液針，穿上鞋走出治療室，一直走到營地後面，她找了一個安靜的角落坐，縮起兩腿抱住膝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