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放眼天下,哪裡還有淨土滿目瘡痍,山河俱碎。

    東都繁華依舊,鄉野餓殍遍地。

    朱門酒肉奇臭,誰念河邊白骨。

    「我可以替你處理這件事的所有知情人,但智者千慮必有一失,我不能保證,能百分百的清除乾淨。」千寂冷了眉起身欲走。

    「東都食為天怎麼樣御羽山莊呢」上官靖羽問。

    千寂挑眉,「從你走後,食為天就關了門。至於御羽山莊,一夜人去樓空,誰都不能拿御羽山莊做文章。」

    上官靖羽放心的點頭,湯伯想必逃出去了。

    如此也好。

    只是她又問,「素顏和小郡主怎麼樣了」

    「素顏也跑了,如今下落不明。至於小郡主,可憐了你們家的上官致遠,從此多了個跟屁蟲,走哪都能看見身後的小郡主,倒算是名士風流,十分登對。」千寂一笑。

    上官靖羽嫣然,「他們若是能在一起,倒也是極好的。只是致遠生性耿直,極重綱常,怕是不易接受郡主。」

    「那就不是我該管的事,我只負責傳信。」千寂往外走去。

    沒走兩步,他又停了下來,「你就沒有什麼話,要跟我說嗎」問來問去都是別人的事,似乎一句都沒有關於千寂自己的。

    上官靖羽莞爾輕笑,「今日一別,有緣再見。保重」

    千寂瞧了她一眼,苦笑著以劍柄揉著眉心,聲音暗啞的道了一句,「保重」

    音落,已經人去院空。

    一別東都數月,她豈會不知,人事已非。可既然出來了,她是絕然不想再回囚籠。那個看似繁華無比的天地,卻是她走不出的戰場。困了她一輩子,鎖了一輩子,如今她出來了,重獲自由,終於過上了普通人的日子。

    哪怕粗茶淡飯,也足以暖透人心。

    總好過爾虞我詐,勝過勾心鬥角。

    後來,方興跑來說,縣官老爺死了,而且所有參與寫牒文、送牒文,知道牒文內容的,都死得乾乾淨淨。

    上官靖羽猜想,應該就是千寂做的。

    不到萬不得已,千寂不會趕盡殺絕。

    也許他也是害怕。

    一旦上官靖羽和蕭東離走出這個院子,想必這個天下,又該有一番天翻地覆的變化。而這些都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她。

    「爺,其實我不想殺人,也不想有人因我而死。」上官靖羽躺在床榻上,扭頭望著誰在身邊的蕭東離。她費力的側了身子過去,「殺戮太重,我怕有報應。」

    蕭東離也側過身子,長長的睫毛半垂著,仿佛正在仔細的聽著她說話。

    她伸手撫著他的面頰,「爺,我只想為孩子積點德,可是很多時候,身不由己。我的身份和你的身份,一旦重現天下,勢必天下大亂。從那以後,你跟我就不得不再去爭再去奪。我累了,只想守著你和孩子,安安穩穩的過完這一生。你可知道,我等這一天,等得有多辛苦」

    他揚起眉睫看她,張嘴喊了一聲「呆子」,而後目不轉睛的盯著她,緘默不語。

    看著他痴痴傻傻的模樣,上官靖羽笑道,「你才是呆子,世上最傻最呆的呆子。不過,我就喜歡你這樣的傻子。」

    「爺,你喜歡男孩還是女孩」

    「我爹說,我遺傳了我娘的體質,所以我極有可能也是北昭的聖女。而我肚子裡的孩子,很可能是個女兒。」

    「但不管怎樣,我只願她不會傳承我這樣的體質,如此她就能做個簡簡單單的女孩子,你說是不是」

    她的母親,此生為其所擾。


    而她也將糾葛一生。

    如今上官靖羽只願自己的孩子,能脫離這樣的困境。

    可這一切,都只能看天意了。

    若天意使然,誰都無能為力。

    蕭東離不說話,只是突然抱緊了她,將她塞在懷裡。

    上官靖羽一怔,「爺,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

    他合上雙眸,緘默不語。

    「爺都想起來了吧」上官靖羽淡淡的開口,口吻沒有半點情緒波動,「那日方雲下跪,千寂被下藥,都是爺的手筆。爺的經脈堵塞,身子尚未恢復,所以你寧可裝傻,也不願我知道太多。是不是」

    蕭東離越發將她抱緊。

    「你若要做什麼,就只管去做」她深吸一口氣,拼命呼吸著屬於他的熟悉氣息,這個溫暖的擁抱,她等了好久好久,久得連自己都快要忘記,被他緊擁是什麼滋味。

    她噙著淚,唇邊掛著笑,仰起頭去看他繃緊的精緻五官,「我知道你另有打算,我也明白你怕我不肯。可是爺,已經到了這地步,我除了跟著你,已經沒有退路。你,就是我所有的退路。」

    蕭東離圈紅了眼眶,「恨嗎」

    「恨也是一輩子,愛也是一輩子。還不如痛痛快快的愛著,就算最後依然逃不開那樣的結局,此生已無悔。」上官靖羽落了淚。

    「不會有第二次。」他將她的頭按在自己的懷中,「我不允許。」

    燭花嗶嗶啵啵的響著,寂靜的房間裡,只剩下上官靖羽低低的嗚咽。她死死抓著他的胳膊,指甲深深的嵌入他的肉里,幾乎要將自己埋在他的身體裡。

    疼,心疼。

    等,苦等。

    她熬了太久,堅強了太久,可是她不敢大哭。孕中哭泣,對孩子不好,所以她極力忍著,也不敢讓自己太過激動。

    「我的內力沒有完全恢復,時有時無。」他長長吐出一口氣,「何況有皇帝的人在,我不能讓任何看出端倪。」

    上官靖羽的眸子駭然瞪大,「誰」

    想了想,上官靖羽心頭一窒,緩緩坐起身來,「是老李頭」

    蕭東離瞧了她一眼。

    「又或者是柳媽」上官靖羽不敢置信,「可這兩人都是千寂安排的,理應十分信任才是。」

    「柳媽和老李頭都來自御羽山莊,但也難保半道被人替換。」蕭東離坐在床沿,眸色冷冽。驀地,他突然拂袖,蠟燭瞬時熄滅,房內陷入一片漆黑。

    上官靖羽一怔,蕭東離已經攬著她躺了回去。

    「怎麼了」她蹙眉。

    「噓,睡覺。」他壓低聲音。

    那一刻,上官靖羽心頭滿是迷惑。皇帝身邊的人,會是誰青墨和素言自然排除在外,那麼剩下的就是柳媽和老李頭。

    按理說千寂安排的人,都是來自御羽山莊,應該都是最信任得過的人,否則千寂是絕不敢貿貿然放在她身邊的。

    蕭東離既然如此忌諱,首先第一樣:武功必定奇高,甚至於跟青墨也不相上下,或者高出青墨。

    第二:青墨來了這麼久也沒發現一樣,那個人要麼易容術奇高,要麼就是真實面孔。

    可這一個是老媽子,一個是老頭子,見著都是年過半百的,還能有這樣的本事,連蕭東離都為之避諱

    第三:既然是來監視的,應該就會有書信往來,或者信息傳遞。可但凡靠近此處的人,都消失無蹤,他們又是怎樣傳信的平素不見鴿子,不見生人,這又如何解釋呢

    第四:若是皇帝知道他們在這,為何沒有痛下殺手是因為蕭東離一直痴痴呆呆,所以想留著蕭東離另有他用還是別有目的。

    思及此處,上官靖羽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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