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第一百八十九章他是葛歌好

    炊煙陣陣，暖風習習。

    是一個寧靜而安寧的小村子。

    村頭，一家簡陋的屋子。蓬頭青年雙目失神，盯著漆黑的夜色久久沒有動靜。

    昏暗的屋角，隨意地堆放著一身破舊的迷彩服。半遮半掩的衣兜里，一個青年哈哈大笑的照片上也滿落是灰塵。

    青年是三天前跌跌撞撞闖入村子的，那時的他滿眼血絲，通紅著眼睛，活像一個瘋子。前來圍觀青年的村民猝不及防下被傷了好多人。

    老村長力排眾議留下了瘋子青年，留下一間破舊的小屋還可以暫避風雨。

    這是個有故事的人！

    老村長做完這一切，沒說任何一句話就離開了。

    似是領了老村長的好意，蓬頭瘋子不再主動攻擊靠近自己三米範圍內的村民，鑽進小屋，安靜了。

    村民們沒奈何，也只好「默契」地遠離孤房，不做任何打擾。

    小村子沒有任何現代城市的痕跡，村民們日出即作，日落而歸。到了吃飯時間，農屋之上都會冒出一朵朵雲煙，輕輕縈繞在村子上空，像極了人間仙境。

    蓬頭青年足不出戶，煙火不現，卻不見得餓死。

    三天過，而老村長卒。

    拖延了多年的舊疾一朝爆發，年老的村長怎能抵擋，只是渾濁的雙眼中透露出的還有絲絲的遺憾。

    出殯那天，青年來過，蓬頭不見，只是一個面貌清秀的光頭男子。

    「是那個蓬頭瘋子！」有村民不由驚呼道。

    雖然懼怕瘋子的發瘋之舉，眾村民卻還是極力守衛在老村長棺前，生怕青年搗亂。

    「他，以前是個軍人吧？」似是自言自語，又似輕聲詢問，現人們眼中已升級成為光頭瘋子的他嘴皮輕動。

    沒人回答，只有沉重的呼吸聲和毫不掩飾的敵意。

    忽地，青年脫下自己的軍裝迷彩服，疊放整齊送入火堆。

    帽子？一開始就沒有，不然大家也不會知道青年已然剃成光頭。

    青年靜靜地看著那身軍裝在火焰中燃燒殆盡。那燃燒的……仿佛是青年的靈魂，是軍人的魂魄！

    抬目慢慢掃過棺前守護的眾村民，青年人目中似是迴光返照的前夕，突然精光大盛。

    而後轉過身，青年雙眼重歸寂靜。一步，又一步……

    該走了。這裡，不是自己的容身之處。

    可是天下之大，又有哪裡會是真正適合自己的地方？

    或許根本就沒有，或許哪裡都是。那麼……

    青年人站住了，直直地盯著村口的她，很突然。

    而她的出現，帶給村民們的震驚不下於三天前青年瘋子一般的行徑所引來的重磅炸彈效應。

    女人，很仙兒。仙女般的氣質，卻不冷漠而拒人千里之外。

    引得村民，尤其是正值青壯的小伙兒偷偷窺視。

    「燒掉那個，很好。」女人的聲音，清脆中透著柔和，「可是你走掉，這不好。」

    「為什麼不好？」喉嚨鼓動一下，青年人輕輕說道。

    他的話很少。可她的也不多。

    「留下來，我陪你。」女人走過青年身側，恭敬地對著棺木一個鞠躬，而後穿越人群向著不遠處的孤房走近。

    青年面無表情，好似無動於衷。村民們抬著老村長的棺材在村外的一處墓園葬下。

    再回來，青年已經不在原地停留。

    那所孤房，也開始有了炊煙，飄啊飄。

    光頭青年和神秘女子的怪異行為一時間在這個巴掌大的村子裡引起村民們有意無意的強烈關注。

    聽他們的對話，兩人之間很熟悉的樣子，難道他們本就是夫妻？

    這天，光頭青年坐在門檻的位置，遠眺山間的風景，指間夾著一支香菸，緩緩吐出道道煙圈。

    「我不懂你！」沉寂了好些天，光頭青年終於忍不住開了口。

    女子安靜的坐在陋屋中，神情異常的平靜：「你會懂的。」

    光頭青年眉宇緊湊，想要說什麼話最後卻又閉上了嘴巴。

    女子開始管教起光頭男子：「我身上也就帶了這兩包，你不介意的話可以早早吸完，然後沒煙可吸。」儼然家中女主人的身份！

    光頭青年笑了，沒有顧及什麼，搖搖頭說道：「有的話吸，沒有了就不吸了。」

    女人盯著男子看了好久，才悠悠說道：「以前你並不是這樣。」

    以前？

    腦海下意識捕捉到這個詞彙，光頭遲疑了一下：「你好像對我很習慣？」

    女子不再說話。

    光頭也沒有再追問。

    日子過得很平淡，男人感受著鄉村間的無憂無慮，暗藏在眉宇間的愁鎖終於漸漸打開。

    接下來的幾天，兩人沒有再說一句話。相互之間的關係卻是越發的默契，和睦。

    持續了好久，時間……有半年吧！

    女人不知從哪裡摸出兩本花花綠綠的書籍，往桌子上一丟。

    「什麼？」還是光頭忍不住率先問道。

    女人微笑著：「好東西，送給你。」

    女人里里外外透著神秘，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看光頭男子眉心早已全然舒張開來，面上洋溢著陽光，越來越像一個正常人。

    光頭男子翻開包裹得緊緊的書皮，映入眼帘的是一個蠢蠢的漫畫人物。

    「阿……衰？」瞅著書上的小字，男人的心神不由得被書中的內容吸引住，感興趣的看了下去。

    不過，很有意思呢。

    女人見狀，偷偷嘆了口氣，目光一改往日的招牌式微笑，滿滿的全是深情。

    女人神秘地消失了，正如她那日神秘地出現在此地。

    光頭抽出保存的最後一根香菸，默默地點燃，兩本所謂的漫畫party隨意攤放在桌角。

    軍裝。

    女人。

    漫畫書……

    光頭男子腦袋裡不停地閃過這幾個詞彙，好像抓到了什麼卻又不能盡得其然。

    「你讓我呆在這裡，花費半年時間消除我心中的仇怨，為的……是什麼？」男人不傻，女人的意圖他早就洞悉。

    只是他隱隱覺得，有些東西確實該放下了。一己之力很難改變什麼啊……

    晚間的風一般都比較大，透過光頭男子陋屋的窟窿「窗戶」吹動著那兩本書籍。

    書頁「嘩嘩嘩」的聲響吸引了光頭，注意力不由得落在了斷斷續續不停翻動著的書頁上。

    很快，書頁翻到了末尾，可是這時光頭男子卻像是被雷劈中似得。

    腦海里一團團被封印了的記憶光團瞬間全部解封，充爆光頭青年的腦袋！

    葛歌好，葛歌好……

    原來，我叫葛歌好。

    光頭昏迷前嘴角浮起一抹淺淺的弧度，然後陷入到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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