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子宮，眾人折騰一宿，除了羅開外都沒休息好。

    而皇子宮外，七公主因沖喜之事憂心忡忡，半夜偷偷摸摸前往元君殿和陳妃商議。

    雲陽侯府，顓陽一夜失眠，尋思第二日找彭禹解釋。

    趙府里，趙離忐忑不安，擔心表哥想歪，也暗暗後悔這些日子的放浪。

    次日大早，顓陽等朝會結束，便往宮裡遞牌求見。然而得到的消息卻是昭王冥思清修，不見外人。

    巳正二刻，趙離受長公主邀請赴宴。

    入公主府，趙離被引入一處桃花林。

    雖是秋時，但桃花依舊妖嬈綻放。

    清風拂過，落英繽紛。

    瞥見旁邊豎立的幾塊陣法石碑，趙離警惕問：「這裡不是去見長公主的路吧？」

    領路太監恭聲道：「趙姑娘，這裡是桃花齋，公主殿下清修之地。貴人正在裡面等候。」

    貴人？公主嗎？

    趙離心生疑竇，暗忖：長公主突然邀我，必有隱情。但我光明正大過來，眾人皆知。想來長公主也不能動手腳。

    挺胸抬頭走入桃花齋，卻見一男子坐在殿上喝茶。

    表哥？

    看到彭禹的瞬間，趙離拔腿就走。

    「停下，過來。」

    後面冷冰冰的話讓她頓足停下，苦笑連連。

    完了，真是為昨日的事來報復了。想想也是，雖然自己不在乎神皇私底下的盤算。但在外人眼中，趙離就是給昭王準備的側妃。而自己跑去跟顓陽玩，這就是對昭王的不敬。

    感受背後澎湃的仙家氣息，趙離壓下體內魔氣的排斥，轉過身子，恭聲道：見過表哥。」

    彭禹上下審視趙離，在其身上看到一縷縷隱晦的陽氣。

    果然，自己沒看錯。

    伸手一抬，渾天罡氣封鎖齋堂，避免外人窺探。而管事太監也在送趙離過來後，默默告退。

    啪嗒

    門窗封閉，齋堂先是一暗，復又亮起明燭。

    趙離心中一沉，表哥今日來者不善啊。

    坐在堂上，盯著趙離半響，直到趙離有些站不住，彭禹緩緩道：」把衣服脫了。「

    脫衣服？

    趙離臉色大變，隱約有個不祥預感：難不成，表哥他知道了？

    面上，趙離強笑：「表哥，我和顓陽的確沒什麼，只是朋友。您要檢查」

    擼起袖子，露出一道元貞紅文。

    「我二人清清白白，絕對沒做對不起表哥的事。」

    「孤找你來，與他無關。不……也算有些關係。做長輩的，總要篩選一下他的朋友到底是什麼身份。」

    放下茶杯，彭禹慢悠悠問：「界有乾坤，人有陰陽。凡女子，必有坤陰之氣。而男子，必有乾陽之氣。眾生皆逃不過我們一脈的乾坤法眼。趙離……為什麼在你身上，竟能看到男子特有的乾陽之氣？」

    當然，從外貌上，完全看不到一丁點的男相，喉結之類的東西都沒有。就連那一絲絲陽氣也十分隱晦。

    「衣服脫了，我要檢查。」彭禹話語中帶著不容置疑，甚至已經動用乾坤一脈的蠱惑手段。

    淡雅清幽的蘭香飄過來，趙離意識出現些許恍惚。但下一刻，胸中涌動魔氣，衝散鑽入大腦的蘭香。

    趙離臉色劇變，尖叫道：「表哥，你這麼做就過分了吧？」

    聲音尖細，聽上去的確像是一個被欺負的小姑娘。

    「若錯了，回頭給表妹賠罪。要是沒錯，呵呵……」

    澎湃如潮的渾天氣壓下，趙離趕緊催動魔氣抵抗。

    趙離雖然不是十大神體，但也擁有魔道最頂尖的地厲之體。對地煞魔氣有著天然的親和力。

    反手一掌，七十二重地煞魔氣壓向彭禹。

    仙道混元宗把天下屬性拆解為三十六重，演繹三十六天罡。而魔道之中，太玄魔母也曾演化七十二種地煞魔道，和混元宗打擂台。

    「有點意思。」

    瞧出對方的功法路數，彭禹收起渾天罡氣，轉而運轉乾坤一炁和趙離硬拼法力。

    這一對掌，二人同時色變。

    彭禹這些年吃了多少天材地寶，更別提還有一座本命世界的加持。

    但是在對掌中，他竟然發現趙離的法力不遜色自己。

    趙離心知肚明，自己這些年搜羅天下各種古遺蹟，又煉化眾多妖神精血，法力在魔道年輕一輩幾乎可以說是最強者。就算比較魔聖，也不差多少。

    可前有顓陽，如今又有「昆昊」，難道十大神體的優勢真這麼高？

    趙離一咬牙，口中發出利嘯，魔氣在體外糾纏，一重玄金色鎧甲瞬間生成。

    天魔玄甲？

    彭禹目光微動，看著趙離右手刺出天魔刃，刺向自己心口。

    不慌不忙坐著，乾坤一炁隨心念調動，在身邊布下層層空間壁壘。

    天魔刃刺穿一重空間，猶如陷入泥沼，速度越來越慢。

    回想曾經神劍老人的遭遇，趙離迅速引爆天魔刃，右手陡然變作青紫色，作鷹爪狀。

    「摘心手？」彭禹輕笑道，「表哥對魔宮秘術也挺了解的。」

    當年趙妃嫣在乾坤手札留有記錄，時不時提幾句魔門招式。

    「不過，摘心手可比不上我們家的手段。」

    彭禹同樣伸出手，在趙離伸手撕裂重重空間時，突然察覺自己心口一疼。有一股異力滲入身體，正打算把自己的心臟摘走。

    不假思索，地煞之氣沖入體內四肢百骸。震碎乾坤一炁的同時，趙離快速推門往外跑。

    開門後，眼前是一片光明，以及另一扇門戶。

    衝進去再度打開，又是一扇門。

    再度推開乾坤門，又是一座新的乾坤門。

    身後，慢悠悠的聲音響起：「老實回來坐著，我以乾坤仙術開闢三千門扉。你要是能一口氣衝出去便罷。沖不出去，就會瞬間再度演化三千道門。」

    空間疊加之術。

    趙離口中發苦，扭頭看向身後。

    重重打開的門戶開闢一重重虛空世界。而在眾多門戶的盡頭，彭禹依舊坐在桃花齋喝茶。

    「乾坤仙術……」

    趙離認命走回桃花齋。

    一回來，無數門扉消失。

    突然，趙離身體一涼，衣服被彭禹以乾坤仙術扒掉。

    赤裸裸站在彭禹跟前，趙離下意識想要遮掩，但彭禹已經找到自己想要看的東西。

    「果然，都沒有。」

    既沒有男性特徵，也不存在女性特徵。

    不是雙性，而是沒有性別。

    不，更確切的說，是不完全的性別轉化之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