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鳳的親軍也被集中俘虜了起來。
只不過并州軍都是些好漢子,他們看著這些赤誠的漢子,也沒有任何歧視和敵對,只是按照流程將他們捆起來送到營中。
在鄴城城牆之上的韓馥自然也看著這一切的發生。
他發現自己不知不覺之間,似乎已經淚流滿面了。
他也希望潘鳳能夠好好的,希望他醒來能夠不要一心尋死吧。
「璋兒,準備官印,弄齊全了,我們開門獻城吧。」
韓馥嘆了口氣,對身邊的韓璋交代道。
韓璋點了點頭。
他其實也蠻鬱悶的,不過也蠻解脫的。
每次都是他去獻官印投降,父親沒有什麼擔當,他果然是不適合作為一方雄主,他只能是一個能吏而已。
不過韓璋自然沒有多說什麼。
他比韓馥更能夠接受這樣的結局。
因為這樣投降了之後,自己或許還能夠跟隨者自己的心意來做一些快樂的事情,比如窩在圖書館裡好好看書,當個無憂無慮的圖書管理員。
韓璋看了看自己的雙腿,眼中閃過一絲黯然神傷。
雖說自己確實現在喜歡的只剩下學術了。
但是倘若自己沒有雙腿盡斷,那自己能夠選擇的路還有很多,又怎麼會像現在這樣,被動而無奈呢?
韓璋沒有太多言語,他選擇默默地離開這裡,去取官印,等待城門大開。
再次給他人獻上官印和鄴城。
當然,這一次他想要為自己而活,提出一點自己的要求和意見。
「哐!」
鄴城的城門打開,韓馥帶著韓璋,還有手下文武出了鄴城。
其實說是韓馥手下的文武,倒不如說是臨時拼湊起來的散兵游勇,一個個都對於鄴城再次落到別人手中沒有什麼情感波動。
或許他們都明白韓馥的反抗只能是徒勞的。
在這種巨鱷環伺的土地上,就憑韓馥這點人力物力,就憑韓馥之前那種不夠理智的放棄鄴城的行為。
他們就知道韓馥根本在這片土地上站不住跟腳。
韓馥僅有的那些死忠。
要麼在袁紹入城時已經身死,要麼就心灰意冷遠走他鄉。
最後一個潘鳳,也落入敵手。
韓馥他怎麼可能還有勝算?
與其為了韓馥傷心,不如好好地考慮好新主劉備入主冀州之後,應該要怎麼了解到劉備的喜好,好好地去侍奉劉備吧。
或許還能夠在換得活命的時候,得到上升的機會。
他們當然不知道,劉備帳下人才濟濟,不斷從太行書院培養出來的新人才還在愁著沒有讓他們練練手治政的機會呢。
這新收復的冀州土地,都是百廢待興的,剛好可以給他們好好地歷練一番。
看鄴城這個樣子,并州軍自然也清楚這是什麼情況了。
獻城投降。
要走過場的。
諸將心領神會,讓士卒們圍住冀州軍,從陣前到劉備的車架前空出了一條寬敞的路。
「鄴城願降,韓馥願降,望晉陽侯寬恕我等之前的頑固不靈。」
韓馥低著頭,朝著攔在自己面前的這員大將點頭哈腰。
此將正是徐晃,徐晃的勇猛剛剛他在城牆上那可是親眼所見,潘鳳那般自己倚重的大將都沒有辦法英國他,韓馥自然不會小瞧他。
而且他一個投降的,哪裡有底氣去小瞧人家?
徐晃沒有說話,只是看了一眼韓馥,放了他和韓璋過去,其他人又被徐晃攔了下來。
他其實挺好奇的。
韓馥這個傢伙,他在他身上就看不到任何閃光的特質,他是怎麼讓潘鳳那倔強小子那麼忠心耿耿的?
不過應該沒事,韓馥現在都已經投降到了自己主公麾下了,那潘鳳醒過來以後,應該也會接受自己的招攬,成為自己的副將吧!
徐晃很自信,他滿意地點了點頭。
韓馥推著韓璋慢慢地靠近了劉備的車架,劉備已經站起身來微笑要迎接他們。
可是韓馥他們先看到的可不是劉備的滿面笑容。
而是站在劉備身後的兩個大漢。
黑著臉一臉兇狠的典韋手持雙戟,眯著眼睛盯著韓家父子二人,似乎他們一有異動,他就會將他們格殺勿論、
而對比起來臉白的張飛呢,卻是一臉笑眯眯,但是韓馥可是知道張飛的威名的,相比於典韋,他更熟悉張飛,所以心中也有些膽寒。
這一苦一笑的,兩個人都在用眯眯眼看著韓家父子,他們自然覺得心裡發毛。
在一旁觀察的閻仁覺得有點不對勁,怎麼現在大家都有向自己同化的趨向了?
眯眯眼很好玩嗎?
自己只不過是睜不開眼睛好吧!
「晉陽侯風采依舊啊。」
「倒是沒有想到今日鄴城相見會是這般的場景,不過,晉陽侯應該不介意吧。」
韓馥微笑著,不過他面對劉備的時候,卻沒有自己想像那般卑躬屈膝了,反而他不知道自己從哪裡來的一股底氣,可以微笑著跟劉備侃侃而談。
而在韓馥身邊的韓璋,有些意外地看著自己的父親一眼。
他倒是沒有想到自己的父親能夠有這麼勇敢的時候。
是的,在韓璋看來,他們父子兩這麼走進陣中,被千軍萬馬包圍著,父親竟然能夠拿出一種臨危不懼的態度。
韓璋倒是頗為意外。
不過他也沒有掉鏈子。
隨著韓馥的聲音落下,韓璋也舉起了手中的盒子,遞給了一旁的陳琛,讓他先過目一下。
不過這麼一遞,韓馥的注意力卻是到了陳琛的身上。
能夠站在劉備身邊,並且這麼年輕的,還是文人打扮,看來,這就是陳琛了吧。
長生公子陳琛。
韓馥眼中有異彩。
陳琛算得上是他的一個文學方面的偶像,就是不知道其他方面陳琛的實力如何。
不過能夠成為劉備最重視的謀主,並且地位一直沒有受到衝擊,那就已經很說明問題了。
陳琛絕對不簡單,甚至可能在當今整個大漢都是一頂一的存在。
韓璋凝望著這個少年。
而陳琛也感受到了韓璋那炙熱的眼神,只不過他不動聲色的避開了韓璋的眼神。
陳琛打開了木盒,檢查了一番,沒有什麼別的東西,只有官印。
嗯?
陳琛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
官印韓馥不是已經獻給袁紹了嗎?
自己得到的情報是這樣的沒錯啊?
那又是什麼環節出了問題呢?
「韓冀州不是將官印給了袁紹了嗎?怎麼這裡還有?」
陳琛開口問道。
確實這件事有點小離譜,怎麼獻出去的官印又到了韓馥手裡,難道袁紹沒有隨身帶出去嗎?
此時倒是韓璋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