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飛揚忙問：「住持能化解嗎？」

    「容我想想。」法空沉吟。

    他們現在所沾到的，並不算毒，都是無毒的，不碰到另外兩種無毒之物，便不會有毒。

    一旦與另外兩種無毒之物相遇，則發生根本性的翻天地覆的反應，轉化為奇毒，大宗師也擋不住的奇毒。

    這萬毒門僅憑這一招，就讓人聞風喪膽，殺人滅口幾乎不會被人們提起。

    知道他們的都是死人。

    或者成了死人，還不知道自己死於萬毒門之手。

    自己的回春咒，清心咒對於毒物有用，可對於這些不算毒物的，那就沒什麼用處了。

    這還真是一個難題。

    他眼神忽然變得深邃，看向林飛揚，再次施展了天眼通。

    片刻後，法空閉上了眼睛，伸手招了招。

    林飛揚上前。

    法空左手駢指成劍，輕輕點在他眉心處，將所見到的未來情形傳給他。

    法空收回手指時，林飛揚已經閉上眼睛一動不動。

    數次呼吸之後，林飛揚睜開眼，咬牙切齒：「真夠陰毒！住持，我知道了。」

    法空道：「先徹底清洗自身，換了衣裳，然後讓朱姑娘隨你一起，還有傅清河，你們分成南門與西門撥，要做到萬無一失。」

    「是！」林飛揚恨恨道：「一定不會讓他們進城的！」

    法空擺擺手。

    ——

    曹裕方負手在後花園一座小亭里踱步。

    前面左側院正在改造，人來人往，熱鬧得很，而他不喜歡熱鬧，便來後花園。

    明王府的後花園與信王府不同，沒有那麼大的湖。

    那是信王后來自己挖的巨湖，因為許妙如喜歡水。

    而這座王府原本的主人並不喜歡水，後面栽花種樹置石，形成一座精緻的園林。

    因為這附近有水線，所以挖的池子，潺潺清泉置於假山之下，形成一條彎彎的小溪，繞了十幾彎，在陽光下宛如一條盤繞的玉帶。

    曹裕方正在一座假山上的小亭里負手踱步。

    明媚的陽光沒辦法驅除他心中的雲翳。

    兩妃在檀木桌旁坐著，一個沏茶一個讀書，神情嫻靜優雅，心中安寧。

    她們在天京的時候，可沒有這麼安靜悠閒的時候。

    不是應付前來拜見的朝廷命婦們，便是去見皇妃皇后及太后，總之有忙不完的事。

    不接見朝廷命婦們，會寒了臣子的心，不利於曹裕方的名聲，不去皇宮，則不利於曹裕方的孝名。

    如今來到了神京，一下子悠閒下來，便是她們最想要的生活。

    而且還能守著曹裕方。

    她們已經在想著，神水能不能助她們懷上身孕，趁著這個清閒的時機，有了身孕才好。

    成親數年一直沒能懷孕，太醫說是勞神過度，心力巨耗，導致精氣不足，藥石無效。

    現在清閒下來，便能克除了這些。

    可現在看來，還是想得太美，看王爺的模樣，甚至比在天京壓力更大。

    她們知道，王爺這般模樣，是源自於痛苦，源自於失望，及背叛。

    他在大乾做質子，而他的兄弟們卻要殺他。

    這簡直是最讓人寒心不過的。

    最是無情帝王家。

    這個時候，王爺一定很寒心。

    王爺對諸位皇子都有兄長之情，對待親弟弟一直都是掏心掏肺，能幫的儘量幫。

    可現在，有弟弟卻要殺他。

    張浩常的聲音響起：「王爺，又有新消息過來了。」

    「說！」曹裕方停住腳步，低頭看向小亭下的張浩常。

    張浩常站在假山下，仰頭抱拳：「王爺，朱軍侯傳來消息，先前的口供雖然是說大永的刺客，其實弄錯了，經過法空神僧的確認，他們仍是大雲的刺客，卻是大雲萬毒門的刺客，先前幾撥刺客是為了掩護他們兩撥！」

    曹裕方忙踏前一步來到樓梯前：「弄錯了？」

    張浩常點頭：「是。」

    「呵呵……好好好！」曹裕方陰鬱的臉龐一下鬆弛，湧現出笑容：「我就說他們不至於如此！」

    他如釋重負，扭頭笑道：「二位王妃，看到了吧？」

    姜玉晚笑道：「王爺，這萬毒門是什麼人？」

    「萬毒門……」曹裕方臉上的笑容斂了一下，嘆口氣：「沒想到他們現在便出手了。」

    他身為大永的太子，即將面臨大雲刺殺的，當然對大雲的情況有了深入了解。

    有一些勢力是需要注意的，小心防備，其中便有萬毒門位列基保，為最棘手的勢力之一。

    而且也知道萬毒門最讓人防不勝防的手段是什麼。

    分散下毒。

    四物合一之毒，無藥可解，防不勝防。

    「王爺，朱軍侯已經前去攔截接下來的萬毒門高手。」張浩常道：「是法空神僧已經看到了他們的路線及人手。」

    「好！」曹裕方緩緩道：「神僧出手，必然是萬無一失！」

    張浩常露出笑容。

    他最近這兩次已經感受到了法空有天眼通的厲害之處，料敵先機，扼殺於萌芽。

    有這樣的神通，王爺的護衛當真變得簡單太多。

    他也知道萬毒門。

    一聽到這名字便打了個寒噤。

    他也找不到抵擋萬毒門的辦法，防不勝防，甚至憑著解毒聖藥也無法擋住萬毒門的毒。

    「王爺，萬毒門很厲害？」俞清弦笑道。

    曹裕方感慨道：「這世間，就不應該有這樣的宗門，真不知道為何還存在，大雲也真是……」

    這樣的宗門如果在大永，自己早就派人查抄了，為禍太烈，而且無法掌控。

    可大雲朝廷的心真夠大的，竟然容許其存在，還敢用他們，就不怕反噬自身。

    「法空神僧能收拾了他們？」

    「沒問題的。」曹裕方笑道：「法空神僧正是他們的克星！」

    他通過天眼通的能力來推衍，發現確實能克制萬毒門，萬毒門的人還沒出手，就能找到。

    萬毒門弟子的武功也沒那麼強。

    「那他們會不會先對付法空神僧？」俞清弦問。

    「唔……」曹裕方皺眉。

    他發現這確實不得不防。

    對萬毒門來說，法空神僧確實是莫大的阻礙與威脅，肯定想要除去的。

    尤其是法空神僧這一次幫了自己，不殺法空神僧就沒辦法除掉自己。

    他看向張浩常：「跟信王爺通稟一聲，讓法空神僧小心為上。」

    「是。」張浩常答應一聲，抱拳而去。

    ——

    林飛揚與朱霓兩人坐在道旁的驛亭里。

    這條官道通往神京南城門，平坦寬闊，來來往往的行人穿梭不停，熱鬧非常。

    他們兩人所坐的驛亭里也熱鬧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