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著下午和健一告別時的場景,松原夫人終於想明白了一切。
她呆呆地立在那裡,像是沒有魂靈的木偶。
悲劇落下沉重的帷幕,一切都結束了。
辦公室里的空氣顯得無比死寂。
「松原勝先生,松原夫人。」
林新一為這場悲劇畫下一個句號:
「你們都得為自己做的事付出代價。」
即使死者可能是自願的,殺人也依舊觸犯法律。
松原夫人犯下了故意殺人的罪行。
而松原勝犯下了故意傷害罪,過失殺人罪。
最終等待他們的會是法律的懲罰。
聽到這話,松原夫人沒有任何動作,只是用麻木的表情無聲應下。
而松原勝,這個毫無廉恥的男人在聽到自己可能承受的刑罰之後,卻是一驚一乍地喊出聲來:
「憑、憑什麼?」
「殺害健一的事情明明是這女人做的,怎麼能算在我頭上?!」
林新一緊緊皺著眉頭,目光無比冷冽。
他沒想到這傢伙在見到自己釀成的悲劇苦果之後,竟然還能如此不知悔改地為自己辯解。
「因為你施暴時留下的大面積外傷,本身就嚴重到可以誘發擠壓綜合徵、致使死者死亡的地步了。」
「松原夫人的所作所為,不過是加速了這個過程而已。」
「即使她不動手,隨著人體的自我修復,那大面積缺血壞死的肌肉組織恢復血流灌注之後,也會導致嚴重的再灌注損傷,使得組織損傷程度迅速增劇。」
「而這也是擠壓綜合徵患者,在看似狀態已經穩定下來的情況下,還會在受傷幾天後,突然病情加重猝死的重要原因。」
根據林新一的判斷,死者身體傷勢之嚴重,本身就足以致死。
所以松原勝的所作所為,絕對算得上是過失殺人。
而從個人情感上講...
在林新一眼裡,他犯下的罪何止是過失殺人。
是松原勝親手毀了這個家,把他的家人一步一步地逼上了絕路。
如果不是常年生活在這惡魔父親的陰影下,那健一可能就不會成長得如此內向、懦弱、一事無成。
他或許會有屬於自己的人生,還有無限的可能。
但這一切都被松原勝毀掉了。
可現在的松原勝,卻似乎一點也不覺得內疚。
「混蛋...」
林新一下意識地感到憤怒:
「你的妻子和孩子,你自己的家,可全都被你這個人渣親手毀掉了!」
「生而為人,你就一點也不感到抱歉嗎?」
他有些按捺不住地怒喝出聲。
可那松原勝卻只是有些臉色難看地閉上了嘴巴,還在那自顧自地輕聲嘟囔:
「我...我又不是故意的。」
「是健一自己不去醫院的,不是嗎?」
他的眼神裡帶著不服氣卻又不敢爭辯的壓抑,就是沒有一點悲痛和慚愧。
林新一為之啞然:
他罵得錯了。
這傢伙當然不會感到抱歉的。
因為從他開始對家人施暴的時候,就已經算不得是人了。
罵這種人是罵不醒的,純粹浪費口水。
應該冷靜下來,公事公辦,把這混蛋交給同事處理就行了。
理智上確實如此,但是...心裡的火氣就是降不下來。
因為松原勝毀掉的是兩個人的人生,而他需要背負的不過是故意傷害和過失殺人的罪名。
按照曰本那寬鬆的刑罰,恐怕坐不了幾年。
再加上在發達國家常有的人拳思想的指導下,曰本監獄的居住環境超越國內90%以上的大學生宿舍。
其中某些模範監獄,更是修得跟星級賓館一樣豪華。
進去蹲幾年,就跟回了自己家一樣。
總之,人拳都讓兇手享受了,受害者就只有成為死人的權利。
一想到這些,林新一就本能地感到不忿。
而面前這個混蛋,顯然也沒有表現出任何有希望完成改造、重新做人的跡象。
「可惡...」
林新一死死地盯著松原勝。
他現在真的很想狠狠地給這傢伙一腳,讓他嘗嘗被人施暴的味道。
但這松原勝卻偏偏是個只敢打女人孩子的慫貨。
即使他現在被林新一懟得眼底生怒,卻也不敢發脾氣,不敢動手動腳。
對方不主動出手,那林新一就沒辦法像毛利小姐那樣,實行「正當防衛」了。
「冷靜...冷靜。」
「你是執法者,一切都得用法律說話。」
林新一緊緊攥著拳頭,努力地壓抑著心中怒火。
眼前的這個醜惡面龐令人憤怒。
他只能在心中不斷地告誡著自己:
不能動手,不能動手。
要遵守組織紀律,維護警察隊伍形象。
「等等...」林新一微微一愣。
他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已經是在異世界了。
現在他所在的組織,根本就沒有紀律。
至於警察隊伍形象...
警視廳哪來的形象?
「砰!!」
辦公室里驟然響起一聲沉悶的巨響。
只見松原勝那高大魁梧的身軀驟然騰空而起、倒飛出去,如同全力發射出去的炮彈,疾速撞向了身後的牆壁。
轟地一聲巨響,牆壁為之皸裂。
松原勝癱坐如泥地靠在牆邊,口中吐出一簇鮮血。
他的臉色瞬間變得無比蒼白,表情更是因為劇痛而顯得扭曲。
而林新一則是緩緩收回橫掃出去的腿,像個沒事人一樣,安靜地站在原地。
「你、你...」
松原勝捂著自己不知道斷了幾根肋骨的胸口,憤然出聲指責:
「你怎麼能動手打人?!」
「這是正當防衛。」
林新一神色平靜地回答道:
「大家都看到了吧?我是正當防衛。」
「......」
一陣詭異的沉默之中,卻是毛利蘭最先反應了過來。
她原先是從來不會睜眼說瞎話的。
但後來「正當防衛」多了,她也就慢慢地開始感到習慣,並且能忘掉負罪感了:
「沒、沒錯...林先生是正當防衛!」
毛利蘭結結巴巴地出面作證,眼裡同樣洋溢著那毫不掩飾的憤怒。
「你、你們...」松原勝本就疼得臉色發白,現在更是一陣氣急攻心:「胡說八道——」
「剛剛明明是你先動的手,這怎麼可能是正當防衛?!」
「誰說是我先動的手?」
林新一緩緩逼上近前,居高臨下地說
第229章 正當防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