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夫人心砰砰砰跳的直歡，嘴角勾了勾，她想露出一個輕鬆自然的笑，最後卻變成了僵硬的表情。

    「我，我梳洗一下。」

    「夫人，請。」

    王捕頭的語氣更為冷硬了起來。

    杭夫人無奈，只得跟著王捕頭往大堂的方向走。

    等到了大堂，杭夫人看到秦堂，看到大堂上躺著的屍體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她一個趔趄跌倒在地上，甚至不敢抬頭看大堂上的杭大人。

    杭大人表情未變，就臉露失望，他都已經懶得給這個蠢婦了。

    「堂下杭秦氏，還不快將你知道的速速招來。」

    杭夫人嗓子發出聲響，這才感覺到嗓子是多麼的乾澀。

    王捕頭遞過去一杯水，杭夫人喝了下去，這才開口。

    「我……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

    杭大人卻是冷笑：「那好，那本官問你，杭鳶哪去了？」

    杭夫人唰的眼淚就下來了，看向秦堂，一下子朝著秦堂撲了過去。

    「我的鳶兒呢，你把我的鳶兒怎麼樣了，她人呢？」

    現在一切被捅破了，杭夫人也已經顧不得那麼多了。

    秦堂被杭夫人抓了個正著，臉上出現了一道血痕，血瞬間冒了出來，秦堂也來氣了，一把將杭夫人推開。

    「賣女兒的時候最積極的就是你，怎麼，現在出事了，就想要將我拉下水？做夢，你秦香蓉才是罪魁禍首。」

    秦香蓉就是杭夫人的閨名。

    秦堂的目的很明確。

    既然你不讓我好過，那我也絕對不會讓你好過。

    既然東窗事發了，與其自己一個人扛著，還不如將杭夫人也拉下水。

    杭夫人搖著頭後退：「我沒有，我沒有，鳶兒是我的女兒，我怎麼可能害她，我是為了她好啊，我都是為了她啊。」

    杭大人冷笑一聲：「你的為了自己的女兒好，就是李代桃僵？本官做了這麼多年的官，都沒有見過如此聞所未聞的笑話。」

    杭夫人：「我的女兒是要做太子妃的人啊，是要做太子……」

    話音剛落秦堂就撲過來堵住了杭夫人的嘴。

    「姐，這話不能說，說了，我們都必須得死了。」

    杭夫人掙扎，但是看到秦堂眼裡的警告她只得嗚嗚咽咽，秦堂被堂上的侍衛拉掉，但是杭夫人也瑟瑟縮縮的什麼都不敢說了。

    到最後退堂杭夫人什麼都沒說。

    當堂並沒有宣判。

    杭夫人被送回了自己的房間。

    沒有人再來看過她一眼，沒有人再和她說過一句話，她只能看著窗外發呆。

    杭鳶走到杭夫人房間門口，在她的不遠處是自己的丈夫，父親和哥哥，他們都在給她力量。

    杭鳶敲了敲門，隨即，門打開了。

    杭夫人坐在凳子上一轉頭，就見自己的鳶兒站在門口。

    杭夫人一下子撲了過來，卻不敢靠近杭鳶。

    「鳶兒，鳶兒……是你嗎？」

    杭鳶不說話，只是定定的看著杭夫人，她之前還自欺欺人的騙自己這件事情是秦家做出來的，自己娘也是被蒙蔽的。

    但是開堂的時候她就在旁聽啊。

    杭夫人胡思亂想的時間太久，她已經分不清眼前人是真的，還是她自己臆想出來的。

    但是她需要一個出口，需要一個可以將自己所有的罪惡感宣洩出來的出口。

    而這個罪惡感來自於杭鳶，自然也是由此而出。

    「娘錯了，娘真的錯了，你回來吧，你快回來啊，娘錯了。」

    杭鳶心裡一陣酸澀：「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娘想讓你大富大貴，娘想讓你被人敬仰，娘想讓你成為人上人啊。」

    「就為了這些？」杭鳶冷笑：「可我已經成為人上人了啊，我的夫君是將軍，我已經是將軍夫人了啊。」

    「不夠，這怎麼夠，我的女兒這麼好，她是要做三皇子妃的人，她是要成為太子妃，今後，她還要成為太子的……。」

    杭夫人的話一說出口門外的幾人就蹙眉，只是不知道她的話里是杭夫人自己臆想的，還是三皇子的司馬昭之心已經路人皆知了，但是杭夫人的話卻是真的會禍從口出。

    好在杭鳶及時打斷。

    「可那些東西，我不稀罕，我不需要啊。」

    杭夫人搖頭：「不行，不行，你不能不要，那是娘費盡千辛萬苦才給你弄來的啊。」

    「你的千辛萬苦，差點毀了我的一輩子。」

    杭鳶後退一步，她已經不想和杭夫人說任何話了。

    因為不管說什麼，都更改不了她的自私，她的自以為是。

    那些不過都是杭夫人自己的妄想，是她想要的，她得不到，所以就逼著自己的女兒去得到。

    可笑，著實可笑。

    杭夫人見杭鳶轉身離開，立刻伸手去抓。

    「鳶兒，娘錯了，鳶兒。」

    然後就跟著杭鳶出了房門，等看到院子裡的人時，她才徹底的清醒了過來。

    這不是夢，不是臆想。

    而是真的，她竟然……竟然將所有的事情都說了。

    宋睦這時候開口。

    「岳母，這是小婿最後一次這樣叫您了，望您珍重。錯了就是錯了，並不是道歉了，就會被人原諒。」

    杭鳶走到宋睦身邊，和宋睦的手握在一起，並沒有開口，但卻是默認了宋睦的話。

    杭鳶轉過身和杭大人說道：「爹，明日我和宋睦就啟程了，不專門來和您道別了，您，一定要保重好自己。」

    杭大人點頭，伸出手摸了摸杭鳶的頭髮：「只要你好好的，爹就心安了。」

    杭鳶又看向杭航。

    杭航因為這件事後一下子變得成熟了許多，行為沒有那麼跳脫了，整個人更加可靠。

    「放心，我會幫著爹的。」

    杭大人卻是冷哼一聲。

    杭鳶笑了：「哥，你就彆氣爹了，從小爹就被你氣的吹鬍子瞪眼的，我走了，你再氣爹，可就沒有人哄著他了。」

    杭大人眼眶泛酸。

    杭航卻是保重道：「好，哥一定做到。」

    說完，杭鳶和宋睦轉身離開。

    杭夫人撲出來。

    「鳶兒，鳶兒。」

    她已經能夠預感到了，她是徹徹底底的失去了自己的女兒。

    而因為左了的心思，她連自己的丈夫和兒子也一併失去了。

    杭鳶離開了杭大人和杭航看了杭夫人一眼，也轉身離開了。

    最大的放逐，就是目中無人。

    杭夫人終於知道後悔了，但是這一切已經無濟於事了。

    ——

    第二天宋睦和杭鳶要出發的時候已經傳來了秦堂被判獄三年。

    杭夫人也住到了山上的寺里清修。

    杭鳶有些不忍心，但卻也很清楚，自己的爹和哥哥不是冷心冷情的人，所以這個決定應該是杭夫人自己做下的，也是為了找自己的心裡安寧。

    杭鳶雖然有些悵然，但卻不會去左右。

    杭大人和杭航最後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