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的，是個少年，看起來不過十三四歲，這是一種於人類很像的種族，唯有皮膚呈暗金色，有種不朽的質感。

    他們是神族，古神一族，是混沌中孕育出的強大種族，曾威壓無數界域！

    被張道一借用視角的那個存在轉身，看向少年，嘆息道：「那個人根基太雄厚，無論意志疑惑大道，皆是前所未有，如今那個人修成無上道果，便是真的無敵！」

    古神百族，有九尊神王，皆是果境高手，其中第一王更是九階無上的無敵存在，可是第一王也敗了。

    他帶著殘餘的族群，僥倖逃出，不過他依然不敢放鬆，因為那個人是前所未有的最強果境，就算以他同是果境的層次，都不敢提及那人的名號。

    「難道神祖也不行？」少年不願相信，他說的祖神，是古神一族的源頭，所有古神都是祖神的後代。

    「不行！」他搖頭，有些疲憊。

    「你境界不夠，難以想像那人的可怕，最後一戰，先有三尊無上道果層次的仙帝聯手突襲，又有古神、古仙、古妖、古魔、古道五族的領袖合力斬道，但饒是如此，他們還是敗了！」

    「八個無上道果，就算祖神、祖仙、祖妖、祖魔、祖道五尊最古老者，也不可能擁有這種力量！」

    「那個人，或許已經踏入了神、仙、妖、魔、道五位始祖都未曾踏入的境界！」

    張道一能夠感受到一種敬畏，那是恐懼，能夠讓果境強者恐懼，張道一難以想像，他們的敵人究竟有多恐怖。

    「古神、古仙、古妖、古魔、古道？」張道一思索，他在天元中，並未聽說過諸天萬域中，有著幾個種族。

    他猜測，這幾個種族，或許就是在這段歲月被徹底滅絕，故萬域之中再無他們的行跡！

    「不過，三尊仙帝，怎麼這麼熟悉？」張道一疑惑，翻動著記憶，張道一終於記起了三尊仙帝的熟悉來自何處。

    天元大帝成道時，就有三尊九階無上的仙帝跨界而來，欲要將天元大帝打落道果，可惜天元大帝突破的太快，他們慘送人頭。

    張道一的一生太長，所有修行時間加起來，足有近十萬年時光，這點瑣事早被他放在記憶深處，雖然不會遺忘，但若不可以回想，也難以想起。

    「這不會就是當年那一戰吧？！」張道一訝然。

    以一敵三已經足夠誇張，能躋身無上道果那個層次，道基不會有任何缺陷，就算曾經有，也肯定在無盡的歲月中得以補全。

    對付這種層次的高手，以一敵三已是神話，而據張道一現在聽到的東西，若他猜的不錯，剛一突破以一敵八，這種戰績，也只有無敵二字足以形容！

    「按照道理，這件事定會被計入天元史冊，但為何天元之中，只知有三尊仙帝跨界而來，而不見古神、古仙、古妖、古魔、古道五族的領袖？」

    「甚至，任何有關這五族的痕跡，也難以再尋匿到半點，難道有人刻意埋葬了這段歷史？」張道一心念極速轉動，他感覺自己可能觸及了某種隱秘。

    「超越祖神！」少年頹然，修行艱難，縱使他古神一族天賦非凡，但無盡的歲月中，捨去祖神外，也不過誕生了九尊果境，至於超越祖神，更是從未有人能做到。

    「我們或許是古神一族最後的血脈，我們要活下去，蟄伏起來，若有一日，我族能誕生出逆天者，未必不能逆轉混沌，逆轉這段歷史！」他說道，「活著就有希望！」

    雖然他知道，這希望等同沒有，但他必須找一個讓古神一族繼續存在下去的理由，他們是失敗者，戰爭之中，一個國家敗了，文武百官還有活著的可能，而皇帝必須死，而他們古神一族，就相當於皇帝！

    「離源地還有多遠？」他問道。

    「王，還需要三次躍遷！」少年身旁的老者回答到，這是一尊極其接近果境的強者，身上已然具備果境強者的特徵，隨時都有可能修成果境。

    「三次，到了源地，古神一族的血脈就能保住，要不然，沒人逃得過！」他略微放鬆了些，這段時間他的壓力很大，那個人給他的陰影太深，讓他果境的心靈，都不由得掀起驚濤駭浪，不得安寧。

    「關鍵時刻，肯定要出問題！」張道一已經猜出了之後的劇情，要是他們成功跑了，那他剛才肯定上了個假的戰艦。

    這一刻，張道一心中也有些激動，果境層次的爭鬥太過難得，他若能見一次，對他的修行肯定有不小啟迪。

    天元果境大能雖然不少，但大能是何等身份，他們之間的爭鬥，根本不會給果境之下，圍觀的機會。

    就在張道一念頭跳躍之際，一切突然都靜止了，時間仿佛被按下了定格鍵，不再流逝，這一刻，張道一隻覺自己的意志再拔高。

    天地不再是原本的天地，而是一種很奇異的視角，這是更高緯度的視角，像是在畫外看畫裡，這是果境的視角！

    在這種視角下，混沌中的一切種種，過去未來，連帶著祖神艦的一切細微結構，在張道一眼中纖毫畢現。

    他感覺自己曾經好像是一個瞎子，直到現在終於睜開了眼，看到了真正的世界，一切不再是想像。

    五感六識精神感知天地，皆是由信息推導形體本源，而站在這種視角卻不是通過信息，而是真正的看。

    祖神艦外，一滴淚水自張道一眼角滴落，大喜悅充斥著他的心靈，他看見了，所以喜悅！

    「原來我所看到的果境，都只是投影，他們的本體已然超脫其上!」張道一心中明悟，一切疑惑頓解，那日他在天元道場中看到的天元大帝，定然也不是真身。

    不是天元大帝不願拿真身來見他，而是他看不到！

    過去未來、時光幻滅，張道一感應到了「自身」力量的轉動，也感應到了屬於果境的意志，他的意志比起果境的意志，好似皓月與燭火，完全不能相提並論。

    張道一也同時見到，在遠方，有一團光，向著這邊衝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