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小說 > 玄幻小說 > 願月照君 > 68 情深無怨

    月樓面上已有香汗滲出,喘息聲也略有加重。她踏進門,聰山就把晾好的水遞給了她。

    月樓一口氣喝完水,抹了把額上的汗粒,邊喘邊道:「過生日本是件開心的事情,可娘卻把那些奸商貪官叫了過來。他們簡直太讓人噁心了!」

    聰山看著月樓粉紅的耳朵,坐在她身旁,道:「我也看不慣那些人,宴會上沒有他們該多好。」

    「唉!無論如何,娘也是在替我們考慮。拉攏那些人,咱家的生意才更好做。」

    聰山道:「你能這樣想最好,我還以為你會非常生氣。」

    月樓笑著道:「娘是好心好意,我又何必生氣呢。再說,父母無論做什麼,都一定是為了讓孩子過得更好。」

    聰山瞧了她半晌,溫柔地說道:「我給你洗腳吧!洗了我們也該睡覺了。」

    月樓略帶慚愧地低下頭,悄聲道:「我從沒有給你洗過腳,你卻給我洗了好幾個月。等孩子生下,我一定天天給你洗腳。」

    聰山微笑道:「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客氣了?」

    月樓抬起頭,目光溫柔真摯:「這不是客氣,而是過意不去。我雖不是個傳統的女人,卻是個懂得感恩的女人。」

    聰山聽到她的話,怔了一怔,他又感覺到自己在她面前是多麼矮小。

    聰山給月樓脫下紅繡鞋,脫下襪子,然後他又看見了她白生生的腳。腳原是人類身上進化最慢,最醜陋的一處,但她的腳卻玲瓏如白鴿,細緻如岸沙。

    水溫當然是非常適宜的。月樓仿似已睡著,只見她的臉上泛著紅暈,融滿恬靜,真有一種說不出的魅力。其實,對男人來講,這種誘惑並不比袒胸露乳、衣衫半掩的美女的誘惑力差。

    不知添了幾次水,也不知過了多久,月樓才緩緩張開眼帘。她一扭頭,便看見了聰山紅潤緊實的嘴唇。那一瞬間,他們心中同時燃起了幾乎要把自己焚燒的。

    他們的嘴唇彼此接近。就在這時候,月樓突然瞥見了桌上的一個禮盒。禮盒大多是紅、黃、紫,白色,而這個禮盒卻是唯一一個粉色的。它的外部還有一個好看的的淺粉花結。

    月樓打開禮盒,便看見了一個正在舞蹈的玻璃少女。這個少女亦是西洋的,而她卻好似沒有察覺。

    她脫口道:「這個少女的舞姿很輕盈曼妙啊!」

    聰山皺了皺眉,才把目光投向這少女。他說:「無論哪個女人,跳起舞來都會顯得優雅秀麗。因為比起男人,你們的身體更纖細靈動。」

    月樓溫柔地撫摸著玻璃少女的面頰,道:「讓惜蝶以後也學舞蹈,怎麼樣?」

    聰山道:「當然很好,舞蹈原本就是女子該具備的技藝。」

    月樓看著玻璃少女,出神地喃喃自語:「你說惜蝶的身體會不會有什麼缺陷?我們真的能照顧好,教育好她嗎?」

    聰山微笑道:「看你說得什麼話?咱倆的身體都這麼好,她當然也不會差,再說,我們的為人和文化素質比大多數父母都要強很多,怎麼可能教育不好她呢?」

    月樓的心裡仍有些忐忑,這種忐忑在每個女人生下孩子前都會有的。

    園中鬱金香的香氣飄入了月樓鼻里。此時已是四月,月樓的肚子已大得嚇人。只見她嘴唇緊抿,眉峰聚成了山,看著床頂不停晃動的紅垂穗,面上泛著病態的嫣紅。

    聰山端著杯水走過來,扶她坐起,道:「喝點水總能好受些。」


    月樓顫抖著手指接過水杯,艱難地將水送入了口中。

    紅杏突然衝進門。她看見月樓仍滿臉病態,焦急地說道:「小姐,你難道還不肯吃藥嗎?」

    月樓強笑道:「感冒哪用得著吃藥?扛幾天就過去了。」

    紅杏氣憤道:「我知道你一定是為了孩子,可你怎麼就不替自己考慮考慮呢?」

    月樓按住胸,重重咳嗽了幾聲,道:「就算所有人都替自己考慮,可做父母的卻無法將自己放在第一位啊!我有一個朋友,她丈夫去世沒幾個月她就嫁人了。她的兒子在二十三歲時因為雙相障礙跳樓自殺。這就是父母只為自己考慮的後果。」

    紅杏見自己勸不動月樓,急得眼淚都流了出來。她對聰山道:「我勸不動小姐,你做丈夫的怎麼也不好好勸勸她呢?她這麼痛苦,你難道忍心嗎?」

    聰山看著月樓掩嘴咳嗽的樣子,沒有說話,但面上卻現出了生氣的顏色。

    月樓笑道:「十來歲的孩子都有自己的思想,我又怎麼可能會被聰山勸動呢?」

    紅杏思忖道:「這男人可真不中用啊,連自己的妻子都管不了」。她道:「小姐,夫人叫姑爺有事呢!」

    月樓把一雙柔軟的手放在聰山手上道:「那你去吧。」

    聰山為她掖好被角,跟著紅杏走了出去。

    紅杏經過水榭時,坐到了裡邊的凳子上。

    聰山驚異道:「母親不是讓你來叫我嗎?」

    紅杏道:「夫人根本就沒有叫你。你可不可以再勸小姐一次,看她都不成人樣了?」

    聰山嘆息道:「醫生說吃感冒藥對孩子沒有傷害,可她就是不放心。她那種人,誰來了都沒有辦法呀!」

    紅杏一拍桌子,霍然起身道:「就算天王老子都拿她沒辦法,可你作為丈夫,卻應該完全控制住她。只有懦夫才管束不了自己的妻子。」

    聽到紅杏的話,聰山將欄杆上月樓種得花全都踹進了湖裡。

    紅杏冷冷瞧著他踹花瓶、冷冷瞧著他繞過長廊、冷冷瞧著他走出拱門,那目光就像在瞧一個雜技演員耍把戲一樣。

    美女也是人,也有平常人的喜怒哀樂,也要吃飯工作。可夢瓷這三四個月卻一天都沒有工作。你或許會問那她這三四個月做什麼了?其實這個問題連她自己都無法回答。思念、哭泣、睡覺、哭泣、洗臉、哭泣、吃早飯、思念、哭泣,睡午覺。她好像做得就是這幾件事情。

    當她躺在床上的時候,屋頂就像電視屏幕一樣會顯示聰山的臉,當她拉開窗簾的時候,她又會看見樓下牽手親吻的男女看到長街的孤燈,她的心裡會莫名其妙地失落,看到天邊的寥星,她的心裡會莫名其妙地煩躁。

    「春天、春天來得時候,一切都會好的吧!」

    她以手托腮,看著手心裡一朵正在融化的雪花時這樣想。

    春天來了,她的心情卻愈加煩躁。因為她知道惜蝶就要生下來了,而自己,卻一輩子只能是他的情人,就像身上穿著不印家徽的浴衣的日本情婦一樣上不了台面。另一件讓她煩心的事情就是她的積蓄已將用罄,每天只能憑著掛麵青菜度日。

    比起清貧,愛情總是更加消磨一個多情的少女。

    這天下午,她又為自己煮了掛麵青菜。她強忍噁心吃了半碗,終於忍不住,去衛生間吐得稀里嘩啦,哭得稀里嘩啦。誰如果將沒有鹽的清湯掛麵吃上半月,也一定會像她這樣的。她跺跺腳,拿著五塊錢去樓下買了半個肉夾饃。

    聰山每次來夢瓷家,都會感到歉疚,但卻都沒有這次這麼強烈。他一直以為是她離不開我,直到現在他才發現自己也像她離不開自己一樣離不開她。他本該想到,像夢瓷這種女人,是絕對不會傷害別人的,可自己還是因為一時衝動恨恨打了她。他看見夢瓷時,歉意更甚。他走下汽車,停在了她身後不遠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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