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珺面上流露幾分意動,可不知她想起什麼,最後還是退縮了。
「這、這會不會不太好?」
姜芃姬一邊逗著眼珠子亂轉的男寶,另一手捏著女寶小小的小腳丫,玩得很是開心。
「有什麼不好的?」
丸州的風氣遠比外界開放,不僅有大規模的正規女營,街上還有三成的女性巡邏兵。
慧珺折騰個小發明怎麼了?
姜芃姬說罷,男寶似乎看到她了,黑溜溜的眼珠子盯著他,隨著她的動作轉動眼球。
慧珺支支吾吾地道,「奴家怕做不好,墮了郎君的名聲。」
「怕什麼?天塌了有高個兒頂著,再不濟還有我呢。做不成沒什麼,萬一成功了呢?」
姜芃姬捏著女寶的腳丫,終於把她折騰醒了。
那丫頭也不認生,衝著姜芃姬伸出兩條白藕似的手臂,求她抱抱。
姜芃姬順勢抱起孩子,一手托著女寶的脖頸,另一手從她兩條胖腿穿過,用手心托著她的背心,這個姿勢對於嬰兒來說十分舒服。女寶呷了呷嘴,懶懶地吐泡泡,目不轉睛地看著。
「你家兩個孩子都膽大,瞧見我都沒哭。」
對於不怕自己的可愛小孩兒,姜芃姬都格外喜歡,詳情參照風瑾家的長生。
慧珺瞧著姜芃姬逗弄女寶,原本忐忑的心驀地平靜下來,甚至多了幾分勇氣。
「脾性倒是隨了那個粗人,膽子大得很。」
慧珺抿唇淺笑,眼底多了釋然。
因為當了母親,她思考問題變得更加小心謹慎。
紙是包不住火的,她怕自己的過去被人抖露出來,她倒是不打緊,怕就怕孩子受影響。
如今有了姜芃姬的承諾,她倒是鬆了口氣,不再忐忑不安,反而有些躍躍欲試。
若水力紡車真的成了,到時候能節省多少人力、能為郎君幫多大的忙?
慧珺開始朝著水利方向思考,姜芃姬繼續折騰兩個小寶寶。
姜芃姬在丸州停留了大半個月,不僅要檢查丸州境內各郡縣的政務,還要關注金鱗書院學習拼音的進度。瞧了幾天,她發現這些孩子學習格外用功,甚至不用旁人督促,自律性極強。
【半夜癲癇】:古代版的課堂呀,清一色的藍白蘿蔔丁,瞧著鮮嫩可口。
【雲天泣雨】:主播,我能不能給你提個建議,你讓這些孩子分課時上課唄,不然好累呀。
【李無雙】:對呀,畢竟人的注意力集中時間有限,他們還是小孩子,精力與大人無法相比。那些夫子一講課就是一個早上,不僅夫子受不了,底下的學生更累,學習效率也低。
姜芃姬暗搓搓看了兩天學生上課,觀眾們也被迫跟著看了兩天。
第一天看完,不少觀眾表示扛不住了。
無他,一節課的時間也太長了!
金鱗書院基本是程丞等人在折騰,姜芃姬對書院的了解不多,這還是第一次親身聽課。
剛聽了一上午,她便發現不少弊端,結合觀眾的建議,認真寫了總結。
淵鏡先生有數十年的教學經驗,算得上教育界的泰山北斗,不過他脾性寬和,姜芃姬跟他提意見,他都是認真傾聽。若是可行,他便改正,若是不可行,便和姜芃姬仔細探討優劣。
別的不說,光是這份精神和態度便值得旁人學習。
淵鏡先生聽了半晌,他疑惑問道,「柳州牧的意思是分課時?」
姜芃姬道,「正是這個意思,我觀先生授課,一次最少也是一個時辰。成年人尚且覺得疲倦,更別說一群稚兒了。若是在疲倦狀態學習,學生們又能學進去多少?依我看,不如分課時,定個時間。例如一課時半個時辰或者一刻鐘,上完之後給孩子們一點時間休息調整,再進行下一課時。每一課時學習的學問也可以不同,穿插學問教學。這樣一來,先生們的壓力可以減輕,孩子們學得也不累。好比一口吃不成胖子,萬里路也要一步一步來麼。」
淵鏡先生怔了一下,仔細思索姜芃姬的建議。
他教學的學生,往往都是十歲以上的,金鱗書院的學生多半都是五歲到七歲。
聽姜芃姬這麼一說,淵鏡先生覺得自己先前的教育方式的確不適合套在幼童身上。
「蘭亭……且容老夫想想!!!」
金鱗書院不是淵鏡一人說了算,若是調整課時,他還要和幾個先生溝通一下。
圍觀一群蘿蔔頭讀書,姜芃姬發現其中一顆蘿蔔長得格外鮮嫩可口。
仔細一瞧,竟是豐真家的獨子丰儀。
「好好學習,長大以後接你父親的班。」
姜芃姬把人喊過來占了點便宜,諸如捏捏小臉蛋,揉一揉髮髻。
小臉蛋被姜芃姬蹂躪,丰儀始終不動如山,只是嘴角抿得更緊了。
他一板一眼地道,「小子一定不負州牧厚望。」
姜芃姬說,「真不像豐浪子的種,他是祖墳冒青煙了才能得到這麼好的小子。」
丰儀知道姜芃姬在夸自己,聽到她說父親不好,眼底露出不贊同的神色。
「呦,還有小脾氣啦!」
姜芃姬蹂躪他的臉蛋,非得把白皙的臉蛋挫出紅暈才肯罷休。
「小子不敢。」
姜芃姬道,「身子骨弱了點,男子漢要強健一些才行,不然以後連喜歡的姑娘都抱不起來。」
丰儀擰眉。
眼前這位柳州牧,難怪能和他父親狼狽為奸、沆瀣一氣。
這兩人說話都是那麼不正經,當著一個七歲多的小孩兒說這個,不怕教壞人?
姜芃姬倏地想起什麼,問丰儀,「你平日學習如何?」
「尚可。」
丰儀啟蒙數年,天賦又高,金鱗書院的學習難度對他來講太低了。
他可是連《大夏韻書》都能倒背如流的學霸哦。
「交給你一個任務。」
丰儀怔了一下,對著姜芃姬鄭重作揖,「州牧請講。」
「半年之後,你帶著幾個金鱗書院學習比較拔尖的孩子去金鱗閣踢館子。」
丰儀:「……」
姜芃姬補充道,「你要從各方面打擊那些眼高於頂的士子,懂麼?天捅破了,我給你擔著。」
豐浪子的兒子竟然不浪,難道這就是所謂的物極必反?74
917:蟄伏兩年,天下大勢(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