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京都內秋意的加深,是與村上悠結束遠遊同時開始的。
過了沒幾天,在他收到佐藤良馬從小樽寄來的新鮮栗子和松菇時,水籟祈和大西紗織兩人在晚上拜訪了櫻花莊。
「歡迎。」
中野愛衣熱情地把兩人迎進客廳。
「晚上好前輩。」大西紗織敷衍一句後,「啊,凹醬,這遊戲最近我也在玩!這關怎麼也過不去,快教教我!」
佐倉小姐瞪著清澈的眸子,盯著大西紗織,見她擅自拿了墊子,然後坐在電視機前大呼小叫,於是轉頭對村上悠說:
「這傢伙什麼情況?都不和我打招呼?我可是她前輩。」
「也許是你太親切了。」
「是這樣嗎?」
「可能。」
「嗯」佐倉小姐手撐著下巴,低眉沉思,「看來以後我得保持威嚴。」
中野愛衣給兩人端來水。
「小祈和大西醬這麼晚來我們這裡,有什麼事嗎?」
「是這樣的」鴨子坐在榻榻米上的水籟祈,有點費勁的把一大口水咽進喉嚨,然後拿出一本冊子。
「這是什麼?」東山柰柰徵得水籟祈同意後,把冊子打開,「去北海道拍的照片?」
「真的假的?」佐倉小姐低頭看一眼冊子,抬頭看一眼水籟祈,「你還特地沖洗出來,拿過來炫耀了?我們這裡每個人的照片都比你多。」
「沒錯!」東山柰柰嘴唇縮成一點,瞪著大眼睛,氣鼓鼓地瞧著水籟祈。
「才不是!」水籟祈閉著眼睛輕輕搖頭,「我是來找村上桑的。」
中野愛衣感到疑惑:「村上君?」
「那傢伙可欣賞不來照片,你炫耀錯人了。」佐倉小姐用看笑話的語氣說。
「才不是!」水籟祈再次閉著眼睛,抿嘴搖頭。
她左手玩弄自己的腳丫,右手握著水杯,慢慢喝著。
「那小祈你?」東山柰柰問。
水籟祈解釋:
「是這樣的,我和經紀人說去北海道經歷的時候,是對著手機里一張一張的照片講的。
然後她說完全可以把這些照片洗出來,出一本寫真集,讓大家了解我的另外一面。
主要是可以賺一筆錢。
這次來,就是和村上桑談授權和分成的事。」
「村上君,」中野愛衣笑著說,「又有新的工作了呢。」
「我想想,」東山柰柰數著手指,「聲優,廚師,咖啡師,輕家,馴獸師,現在又是攝影師。」
「還有家庭教師!」玩著遊戲的悠沐碧回頭補充一句。
「凹醬!這裡怎麼過去?我怎麼也爬不上去。」
「紗織姐,你得從這裡饒過去,然後再」
「咖啡師我知道,輕家,馴獸師是什麼?」水籟祈滿臉不解,看著東山柰柰。
「啊是什麼呢?」東山柰柰雙手抱胸,眼睛看向天花板,擺出思索的姿勢,企圖矇混過關。
「你管那麼多幹嘛?」佐倉小姐對水籟祈說,「不是來談工作的嗎?快說吧。」
「村上桑?」水籟祈呼喚一直在看書的村上悠。
「拿去用好了。授權、分成,都用不著。」
「這可不行。」
「沒什麼不行。」村上悠把書從12頁翻到13頁,「本來就是作為朋友給你拍的照片,你想怎麼用都可以。如果是專門請我幫忙拍寫真,再談錢。」
「我也感覺這樣就可以了。」中野愛衣撫摸著髮夾,點點頭,「大家都是好朋友,互相拍照而已。」
「便宜你了。」佐倉小姐一副你賺大了的表情。
「好吧,謝謝村上桑。不過關於寫真,我還有一件事很困擾。」水籟祈穿著白色襪子的腳趾丫,被她左手一會兒扳倒,一會兒按下去,要麼就畫著圈。
「有什麼問題嗎?照片我們都看過,很好看啊。」東山柰柰問。
水籟祈鬆開杯子和自己的腳丫,攤開雙手:
「真的要發售這本寫真集?讓大家更了解我嗎?」
「怎麼啦?」佐倉小姐說,「雖然村上的技術在我看來只是一般般,只有比較自然這一小小的優點,但怎麼也不會讓你流失粉絲吧。」
「才不是!」水籟祈保持著雙手攤開的姿勢,繼續搖頭。
「那是因為什麼?」中野愛衣問。
「發售這本寫真後,水籟祈在大家心目中的魅力就更大了。」她臉上是{你們真的確定要這樣做}的認真表情,「比現在還要有魅力?這樣真的可以嗎?不會太欺負人了嗎?其他女藝人還怎麼」
她雙手攤開的姿勢終於被打亂佐倉小姐奮不顧身地衝上去制止了她的恬不知恥。
兩人扭打在一起。
最後水籟祈把佐倉小姐成【大】字型按在榻榻米上。
「嗯?」水籟祈剛準備開口嘲諷,卻突然皺眉,在佐倉小姐發梢、脖子、腋下、胸口聞起來。
「喂!你在幹什麼!放開我!痴漢嘛你!」
「有股味道。」
「味道?不可能!」佐倉小姐連忙使勁聞了聞。
剛才她就挨著村上悠坐的,如果身體有異味,那不是讓人鑽進洞裡的事情了嘛!
「沒,沒有啊。」她聞了半天,也沒聞到什麼味道。
「栗子,沒錯,是栗子的味道!」水籟祈肯定地說。
「你嚇死我了你!滾開!」
水籟祈讓開,恢復鴨子坐,手又下意識去玩弄自己的腳丫:
「為什麼會有栗子的味道?」
「晚上吃的栗子飯。」佐倉小姐一邊整理衣服,想著要不要現在去洗澡,一邊沒好氣的回答。
「真的假的?」
水籟祈又攤開手,不可思議地打量櫻花莊所有人。
她的眼珠子十分靈動,像清澈魚缸里的一尾黑魚,時而竄到這邊,時而那邊。
「你們吃栗子飯不叫我?不叫水籟祈?」水籟祈的樣子,好似櫻花莊的人做了多麼對不起她的事一樣。
中野愛衣笑道:「小祈想吃的話,還有剩下。」
水籟祈在矮桌前坐好,雙手合十,微微低頭,「拜託了。」
「我也要!」大西紗織喊一聲,雙手仍在悠沐碧指揮下瘋狂按著手柄。
送走又吃又喝又玩的二人組,佐倉小姐去泡澡,剩下的四人因為過了中野愛衣規定的消食時間,所以都看起台本。
悠沐碧右手拿筆,左手拿台本,盤膝坐在村上悠身邊。
她低著頭,小小的身子,嬌小而認真嚴肅的樣子,讓人感到好笑的同時,又感到敬佩心疼。
村上悠說【這裡得這麼演】【這個台詞得這麼讀】,然後她記【這裡得這麼演】【這個台詞得這麼讀】。
很是有清朝軍機處,軍機大臣跪受筆錄的既視感。
但演技這東西,說是一回事,能不能做到又是另外一回事。
甚至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要想做到「筆錄」上說的
274.成為漫畫家的理由相當荒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