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陣中央，牛進達策馬上前兩步，「程家娃娃，上前招呼他們兩句可有膽子？」

    「末將領命！」程處默大聲回答，策馬而起一直來到大軍的正前方，松州城下，大聲說道：「吐蕃的雜碎聽好了，識相的打開城門自己割下人頭！否則，我們殺的你們片甲不留！」

    城頭上的吐蕃人回應，「嘰里呱啦！」

    也不知道吐蕃人在說什麼，牛進達說道，「這娃娃說的真是不得勁！換個人，顧小子你上！」

    「末將領命。」顧青笑著說道。

    在武媚擔憂的目光下，顧青策馬前進，楊勝小心跟在身旁，時刻盯著城頭上吐蕃人的舉動。

    顧青看著城頭大聲說道，「上面的人聽好了，別指望我們會放過你們，宮裡缺太監，等我們攻上城頭小心你們的軟蛋！」

    「我還是喜歡這句！」另一邊牛進達點頭。

    一支箭矢從城頭射落而來，楊勝早有準備舉起盾牌擋住箭矢。

    軍中大旗揮動，回應吐蕃人的是漫天箭矢，沖天而上！到了制高點迅速下墜帶著呼嘯聲密集的落在城頭上。

    與此同時烏雲密布的夜空中炸響一聲驚雷，雷光照亮這片戰場。

    「殺！」

    「殺！」

    「殺！」

    十萬大軍爆發出震天撼地的吼聲，舉刀而起，烏泱大軍掠過顧青沖向城頭，戰鬥在第一滴雨水落下的瞬間打響。

    顧青看著這一幕心中熱血澎湃，這就是戰爭男人心中都有熱血，這一刻誰也沒有退縮，奮不顧身衝上城頭。

    攻城梯不斷而上，巨大的投石機將巨石砸向城頭。

    人命在這一刻開始便不值錢，僅僅這麼點功夫城頭便染紅了城牆。

    「火候差不多了！程家小子上！」牛進達大聲吼道。

    程處默舉起手中的長刀策馬而起，對身後的方陣喊道，「殺！」

    一波而下一波又起，大雨傾盆而下，顧青抹去臉上的雨水，對身邊的牛進達說道，「雨太大了！」

    牛進達沒有說話，只是讓身邊傳令兵揮動旗幟，又一個方陣大軍攻向城頭。

    「現在不能停，停下了有亂軍心。」楊勝說著。

    「我這裡有大軍在，你去幫程處默。」顧青看到程處默那傢伙已經殺上了城頭。

    楊勝策馬而起沖向松州城，躲過一輪又一輪的箭矢，幾步爬上攻城梯，一刀砍下一個吐蕃人的手臂，站在程處默的身後說道，「好小子！」

    程處默咧嘴一笑，與幾個吐蕃人打在一起。

    大半個時辰過去，顧青為程處默與楊勝捏了一把汗，這兩個傢伙爬上城頭就不見了身影淹沒在大軍中。

    「再上！」牛進達再次喊道。

    傳令兵在軍陣中穿梭，大軍發動第三次總攻。

    程處默從一個吐蕃人拔出刀，背後卻被人砍了一刀，楊勝急忙幫他解圍，「沒事嗎？」

    使勁拍了拍身上的甲衣，程處默大聲說著，「沒事！」

    一具具屍體倒在城頭之上，大雨沖刷著血水，楊勝扭頭一刀砍下吐蕃人的人頭。

    遠處的牛進達面色凝重，下令，「鳴金收兵！」

    一而再，三而竭，顧青明白這個道理，眼皮直跳。

    號聲響起大軍有序後退！

    「怎麼收兵了！」程處默頂著大雨。

    「先下去！」楊勝大喊道。

    兩人翻身利用攻城梯跳下城牆。

    吐蕃見到唐軍潮水一般的褪去，不免長出一口氣。

    程處默手臂被開了一個口子，血水已經浸透了衣衫，顧青上前看著傷口，「已經豁開了，我給你縫一下。」

    大軍再次修整，傷兵無數。

    武媚看著城下密密麻麻的屍體隔著這麼遠都能聞到一陣血腥味，胃中作嘔吐了起來，王鳶扶著武媚也不敢看城頭。

    所幸楊勝身上沒傷。

    「你很兇，殺的也很穩，不過就是不顧自己身後！」楊勝對程處默說著，「打仗不是打架，要用最快的方式讓敵人再也站不起來，你要知道怎麼樣才能一刀斃命，光有這股子衝勁不行！要不是你底子好，你早就已經死了。」

    程處默苦笑。

    「烈酒到了嗎？」顧青拿來的針線。

    「我去拿。」楊勝說著。

    看著豁開的皮肉顧青說道，「你傷口很大，很容易感染，不處理以後會留下病。」

    「不是有你這個神醫在。」程處默說著。

    楊勝拿來的烈酒，顧青接過酒說道，「有點疼忍著點。」

    烈酒倒在傷口上，儘管程處默咬著牙還是疼的渾身顫抖。

    「烈酒能消毒，把你傷口洗乾淨。」顧青說完拿著針線要給程處默縫合傷口，對楊勝說道，「按住他！」

    「顧青，我就包紮一下就好。」

    楊勝把程處默按住，顧青的針線一刺入皮肉，程處默又是疼的一陣顫抖，「你想疼死我！？」

    「被亂動！」顧青小心的縫合傷口，「這樣可以讓你癒合的快一些，我可不想你以後手腳出了毛病，你家老爺子還不把我剁吧剁吧吃了。」

    「啊！疼！」程處默咬著牙又忍不住叫出聲，一頭的冷汗。

    做完一切，顧青才鬆了一口氣，掀開營帳眼前是滿地的傷員，一個士兵渾身是血他迷茫地對顧青說道，「顧神醫救救我。」

    「哪裡受傷了。」顧青問道。

    他轉過身，眼前的一幕讓顧青倒吸一口涼氣。

    武媚看到也是一聲驚呼，不敢再看那觸目驚心的傷口。

    巨大的刀傷從脊背一直到腰，血肉帶著衣服一片模糊。

    知道顧青的名聲，不斷有傷員站起來上前，「顧神醫，救救我。」

    「救救我……」

    ……

    顧青對楊勝大聲說道，「把傷員都集中起來我治！」

    仗不能這麼打了，心理承受不了這種情況，忙到深夜顧青一直在處理傷員，消毒，隔離，包紮，雖然有隨軍大夫不過也忙不過來。

    看到一個傷員的腿已經斷了只是有些皮肉連著，心中再次悸動起來。

    帶著憤怒的情緒，顧青來到牛進達面前，「仗不能這麼打！」

    「好啊！」一次攻城失敗，牛進達心中也憋著火對顧青怒吼道，「你來教我怎麼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