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你的主人禁錮你，利用你的能力來尋找蘿蔔，我幫了你，和你一起殺了他，現在，你要用其它人的性命來換取蘿蔔的復活，這和你的主人，又有什麼不同？」何方的目光緊緊的盯著竹山道人。

    「這……」

    「前輩，不要聽他胡說八道，成者王，敗者寇，想得長生，必然會有代價，何況，只是兩個區區的路人！」婆婆忽然開口。

    「主人……長生？代價……是啊，主人是因為敗了，所以，他才無法長生……而我是勝者，我是王！」竹山道人念叨著。

    「竹山道人……」何方還想再說，但阿雀等人卻已經動了。

    「何方，前輩來此的目的就是奪取長生不死草，你敢阻止，就要死！」一名壯漢說完，便已經一鐵棍朝著何方砸了下來。

    「殺了他！」

    「轟！」

    地面的森森白骨被砸開。

    何方依靠著七星步，險險避開。

    但是，阿雀卻已經出手了，手中的短刀如同一條毒蛇一樣，朝著何方的咽喉刺了過來，速度極快。

    「叮！」一聲脆響。

    何方手中的白玉小劍擋在阿雀的劍尖處，腳步直接後退兩步。

    「哥哥，主人的劍……是你拿的？」竹山道人的目光這時也看到了何方手裡的白玉小劍，血紅色的眼睛頓時濃郁得如同鮮血滴落。

    「……」何方的心裡一顫。

    危急關頭，他還真把這一點給忽略了，在長藤上的時候，因為竹山道人的注意力全在面具綠蛇上，所以並沒有看清楚。

    可現在……

    白玉小劍的秘密，似乎被發現了。

    當然了，白玉小劍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黑色小袋。

    既然白玉小劍在他的手裡，竹山道人自然是能想到，黑色小袋同樣在他的身上。

    「那主人的乾坤袋……」

    「竹山道人，你忘了你的主人是怎麼死的了嗎？」何方立即打斷竹山道人的話：「是我引開了他才給了你機會，這把劍不過是我的戰利品而已！」

    「原來是這樣……哥哥，是你將我從主人的手裡救出來，為什麼你不願意再幫我一次？」竹山道人沒有再繼續想下去。

    「我很願意幫你，但是，卻並不是用這種方式，這裡有這麼多的人，你為什麼非要選他們？」何方一邊躲避，一邊說道。

    「祭品一旦被選定，便無法更改！在見到哥哥之前，我便選定了這個女童，而男童的話……只有哥哥和唐小丁合適，我當然只能選唐小丁！」

    「如果沒有唐小丁，你會不會選我？」

    「不……我不會的！」

    「那如果沒有其它的選擇呢？只有我一個人合適，你又會如何？」

    「我，我……我不知道……」

    「……」

    何方已經無法說下去了，因為，在他用盡最大力氣閃避著阿雀等人的攻擊時，一直在旁的婆婆終於出手了。

    一瞬間，他簡直無法捕捉到婆婆的身影。

    「嘭！」的一聲。

    一隻枯瘦的手掌便印在了他的胸口，接著，便是一股浸到骨髓的寒氣，讓他根本無法抵抗。

    正如夏雪兒說的那樣……

    這個婆婆，很強！

    「咔嚓！」

    「咔嚓！」

    何方的身體砸在堆砌的森冷白骨中，將那些經歷過幾千年歲月的白骨全部砸斷，發出一聲聲令人牙酸的聲音。

    而接著，他便再次被圍住。

    婆婆和阿雀兩個人擋在了長生不死草前，其它的幾名壯漢則是手持著鐵棍鎖鏈，朝著他靠近。

    最主要的是，竹山道人此刻已經走到了安可晴和唐小丁的面前，他的一隻手正抓著安可晴的頭髮，讓安可晴仰起腦袋。

    而另一隻手，則是拿著一把刀，一把只需要輕輕一動，便足以割開安可晴和唐小丁咽喉的刀。

    「果然是這樣的結果嗎？」何方的嘴角溢出一縷鮮血，他終究還是無法做到置安可晴和唐小丁生命不顧的地步。

    有人說，一念成佛，也有人說，一念成魔。

    他不是佛，也不是魔。

    只是一個正常人。

    正如他最喜歡的那句古語：天命之謂性，率性之謂道，修道之謂教。

    他喜歡率性而為，喜歡遵從本心，希望可以嘗試著說服竹山道人，即使無法得長生，也不願意一生背負內疚與罪責。

    但結果卻失敗了。

    既然是這樣，那便只能一戰了！

    何方緩緩的從地上站了起來，但與剛才不一樣的是，在他的臉上，正有著一個森冷無比的黃金鬼面。

    這一瞬間，他的眼睛變成了真正的黑洞。

    裡面空無一物。

    有的，只是無盡的森冷的寒意。

    「婆婆，你們真的不知道，為什麼竹山道人會叫我哥哥嗎？」何方開口，但聲音卻冰冷得如同從地獄中而來。

    ……

    雲霧山莊。

    古銅巨人高聳入雲，紫陽照耀在古銅巨人上，詭異莫名。

    「轟隆！」

    一聲轟然巨響，無數的碎石飛濺開來，塵土飛起，假山所在的地面終於露出一個深遂的洞口，裡面一片黑暗。

    「會長，通往鬼谷的入口打開了！」一名西裝男臉帶興奮。

    「嗯？！」秦秋的雙手猛的一緊，手中的一個杯子直接被捏得粉沫，但他卻已經顧不得這些：「快，準備進入鬼谷！」

    「是！」西裝男立即點頭。

    「各位掌門，我們一起下去救人。」

    「好，一切聽會長安排。」周圍的幾位掌門人一聽，也都齊齊的點了點頭，沒有一個人推遲和猶豫。

    而就在這時，一道寒光卻自遠處而來，擦著秦秋的腦門而過，帶著一縷被擦落的蒼白頭髮。

    「叮！」

    地面上便多了一塊鐵牌。

    上面只有一個字！

    禁！

    「這是？！」

    「禁……禁門令牌？！」

    「……」

    無論是秦秋還是各大掌門，臉色都是一變，所有人的目光下意識的便看向了身後，而在他們的身後，此刻正站著一個老頭。

    一身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布衣，一頭略微有些凌亂的頭髮，還有臉上那一道道顯而易見的皺紋。

    「秦秋師弟，我們差不多有快二十年沒見了吧？沒想到……你還是這麼的沒用。」老頭開口，嘴角含笑。

    「陸……陸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