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先生，我們拿技術換渠道，不是很應該嗎？我之前說過了，沙斯公司的藥妝產品，在業界是領先的。我可以毫不誇大其詞的說，除了沙斯公司，這世上再沒有哪家公司，在藥妝技術上敢稱第一的了。」

    高琴極力抬高自己，打壓對手，無非是想說服楊飛。

    她之前向楊飛撒謊，說威爾遜先生不在市里，一是因為她和威爾遜之間還沒有商量妥當，想給己方一個緩衝時間。二是因為，她並不想讓楊飛直接接洽威爾遜，只和她談判就行了。

    楊飛一眼就看穿了高琴心計。

    他傲然一笑，說道：「在小護士被美麗集團收購之前，你的確可以說這種大話。但是，現在的藥妝行業，小護士就算不是第一，也是和沙斯品牌並駕齊驅的。」

    高琴莞爾而笑：「楊先生，你說笑話的本事，真的是天下無雙。」

    楊飛道：「你們做的藥妝，更多的成分是合成劑，而我們的草本產品，卻是純天然的植物萃取，用的都是草本精華，溫和無刺激，對人體無副作用，效果顯著，不是你們的產品可以比擬的。一定要分個高低的話，我們的產品，肯定在你們的產品之上。所以我說，你們的技術，對我來說是無用的。相反，我倒是可以提供我們先進的技術給你們。」

    高琴道：「楊先生，你提供技術給我們？先不管你這種想法是不是太過天真。我先問你，你想和我們交換什麼呢？」

    楊飛道：「你剛才不是說了嗎？拿技術換渠道，是很公平的事。那我就拿我的技術，換你們的渠道。」

    「我們的渠道？」高琴咯咯笑道，「那你要吃大虧了，我們的渠道，肯定沒有你的渠道好。」

    楊飛道：「我說的，是沙斯公司在歐洲的渠道！」

    高琴不笑了，臉色一整，說道：「你們要進軍歐洲？」

    楊飛道：「把要字去掉，我們已經進軍歐洲了。」

    高琴轉頭，和威爾遜交談了幾句。

    兩人說的是法語。

    但楊飛還是聽懂了。

    威爾遜搖頭說：「這不可能。」

    楊飛此來，本就沒抱談判成功的希望。

    他只是想試探一下沙斯公司和高琴的虛實。

    同時，他也想印證一下蔣文的話是不是真的。

    楊飛道：「我們拿技術拿你的渠道，你不肯。你們拿技術換我的渠道，我們也不肯。看來，我們兩家的合作，是很難成功的了。」

    高琴道：「還是可以談的。」

    楊飛道：「所以，我有一個折衷的方案。」

    「什麼方案？」高琴問道。

    「我們的共同對手，是寶潔和聯合利華等第一梯級的企業。我們就算不能達成實質性的合作，也可以達成某種默契，也就是名義上的合作關係。然後讓我們的對手有所忌憚。」

    楊飛一邊說，一邊注意她的表情變化。

    如果蔣文的主意，真的出自高琴授意，或者他倆已經通過氣，那她的表情應該會有所表現出來。

    高琴聽了，訝異的問道：「名義上的合作關係？怎麼說？」

    楊飛道：「很簡單，我們對外宣稱，我們兩家已經開展廣泛的合作。但實際上，我們並沒有什麼合作關係。給競爭對手造成一種假象。」

    「迷魂陣嗎？」高琴笑問。

    「對，差不多是這樣子。你覺得可行嗎？」

    「當然可以啊，讓對手誤以為我們兩家有合作，這樣他們就不敢輕舉妄動。為我們的繼續布局贏得時間。」

    雖然高琴裝得很自然，好像是第一次聽說這件事的樣子。

    但楊飛還是看出端倪來了。

    楊飛不動聲色的道：「行，那我們就這麼說定了，不合作，只造勢，為我們兩家的布局贏得時間。」

    沙斯公司需要在我國進行布局。

    而美麗集團需要在歐洲布局。

    兩家公司的布局，都需要一定的時間。

    只要能贏得兩、三個月的時間，那就足夠了。

    等對方反應過來，或是查證之後，美麗集團和沙斯公司，都完成了自己的布局。

    這是和時間賽跑的一場爭奪戰。

    在這一點上，楊飛和高琴的訴求是一致的。

    所以他倆才能一拍即合。

    楊飛沒有久待，談完話後，便即離開沙斯公司總部。

    高琴從後面追上來，笑道：「楊先生，一起走。我車子保養去了，你送送我吧？」

    楊飛駐足，等她跟上來，說道：「高小姐，我倆好像並不順路吧？」

    高琴笑道：「順不順路，還不是你一句話的事？你堂堂首富，總不至於問我要油費錢吧？」

    她撩了一下頭髮，說道：「對不起啊，我之前說謊，是我不對。我本來想著，我先和威爾遜先生談妥之後，再去找你談的。」

    「談什麼？」楊飛問。

    「就是談我們兩家合作的事。」

    「哦？這麼說，我們倒是英雄所見略同了。我想和你們談合作，你們正好也想和我談合作。」

    高琴眨眨眼睛，笑道：「你不覺得，這是心有靈犀一點通嗎？」

    兩人上了楊飛的車。

    高琴道：「請我喝杯酒嗎？」

    楊飛淡淡的道：「沒空。」

    高琴道：「拒絕得這麼幹脆？」

    楊飛道：「道不同，不相為謀。」

    高琴道：「你們的小護士品牌，真的想打進歐洲市場？」

    楊飛道：「你消息這麼靈通的人，不可能不知道吧？」

    高琴道：「歐洲市場很複雜，小國眾多，沒有你想像中那麼容易開拓。歐洲人對品牌的忠誠度是很高的，他們很難認準一個品牌，但只要認準了，就很難再叫他們換其它品牌。你現在進入歐洲，其實並不是十分理智的行為。我要是你，還不如把國內的市場做大。」

    「歐洲也有年輕人，年輕人總比老年人更容易接受新事物。也更容易接受天然護膚的理念。國內的市場我當然不會放棄。但歐洲的市場，我也將同步開拓。」

    「你在歐洲有渠道嗎？」

    「渠道都是人建立起來的，也是從無到有的。」

    「你是個很自信的人。」

    「我一向很有自信。」

    「你居然會同意和沙斯公司合作，這一點，遠遠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對我有利的，我當然會支持。不過，我們今天的合作，並不代表我們就成為了朋友。時機一到，我仍然會毫不手軟的打擊你們！」

    「我也是。」她居然笑著說出這句話，「等有一天，你打垮了高氏集團，或是被高氏集團打垮，我倆一定要好好喝一杯。你能答應我嗎？」

    「呵呵，行啊！真有那一天，我一定請你喝個夠。」

    先送她到高氏集團辦公樓。

    高琴下了車，扶著車門，優雅的彎下腰來，說道：「跟你說個事，我看到陳若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