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豐州去。走了數里,杜中宵轉身,只見高大的青冢立在一片冰封的大黑河旁,仿佛上不遠處陰山的倒影。
紅日初升,日光灑在青冢上,積雪映出綺麗的光彩。
這位出塞和親的女子,古人所感嘆的,是她出塞的艱辛,還有最終不能身回故國的遺憾。感嘆她身赴萬里,不負漢家朝廷,漢家朝廷不讓她身老回國,終是對她有愧。而後世的人們,則稱頌她是民族和睦友好的象徵。杜中宵想來,民族友好要靠一個弱女子遠赴萬里,食不甘味,零落數十年,最後還要接受那些漢人絕不可能接愛的習俗,最後不能身葬故國。這樣的友好,對於民族過於廉價,對一個女子,則過於苛刻。真正的友好,應該不是這樣能換來的。
漢恩自淺胡恩深,人生樂在相知心。可憐青冢已蕪沒,尚有哀弦留至今。
這首王安石的詩此時還沒寫出來,杜中宵當然也不知道,不過卻跟他現在的看法暗合。對於這一座青冢,還是多感嘆對這一位女子,漢恩涼薄,最終不得重回故土的哀怨,那一曲昭君怨的哀弦。
自宋之後,漢人王朝再沒對外和親,也是想明白了,這樣的做法沒什麼用處。與其害人,不如跟異族明明白白打交道,和親不如結心。朋友就是朋友,敵人就是敵人,不要去亂拉親戚,騙人騙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