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就是這點賤，在的時候對她不好，可是她看不見的地方他在流淚。

    秦思朗買了花去了山上，他蹲下身用手撫摸著墓碑，他已經很久沒有來了，不是不想來是不敢來，以前是因為沒有找到曉明，現在則是沒有臉見她，照片上的人笑容依舊，夜深了山上一個人都沒有，秦思朗眼中的星火似乎隨時都會熄滅，他用手給妻子墓碑附近都清理乾淨了，自己就那麼坐在前面，把手裡的袋子放在一邊，自己喝著酒吹著風，這時候天氣已經很涼了。

    妻子死的時候是死在他懷裡的，他就抱著她，她那麼靜靜地將頭貼在他的心口上，一動不動可能她覺得溫暖把。

    「很想帶那孩子過來看看你，可是……我和她鬧的有些不愉快……」

    灌了一口酒，你說人活著到底是為了什麼？

    心裡知道對不起向引素，可是忘掉一個人不是那麼容易的，無論過了多久，也許是應了那句話把，活著的人爭不過死人，秦思朗額前的頭髮被吹起來飄啊飄的，他將頭靠在墓碑上，多少年了他還是從這個墓碑上感覺到溫暖，伸出手摸著她的照片，眼淚就掉了下來。

    「曉明我給你找回來了，可怎麼辦呢，看到她我就想起你是怎麼死的……」

    她要求自己的，他全部都做到了，他找到了孩子，可是她不在了，這個世界上就剩下他孤孤單單的，他娶了向引素可是卻沒有給她心，這些年向引素說的好聽不過就是家裡的一個高級保姆，可是一顆心要怎麼分成兩瓣？

    「幾次失手打了她，我控制不住，對不起……」他暗啞的聲音隨著風飄走很遠。

    朵湛早上去接鍾曉明，在樓下的時候看見一個男人，他納悶的看過去不過也沒有多想，可是對方說話了。

    「你認識曉明吧……？」

    朵湛停住腳細細打量著秦思朗，覺得他和鍾曉明有一點想像，說不好可是感覺很像。

    秦思朗想，這個世界上肯對鍾曉明好的人一定有很多，不差他一個，可是能為鍾曉明死的人呢？

    眼前的這個能不能算是一個？

    想了一晚上他想明白了，他那不是一個合格的父親，只要她高興就好，這樣就好了。

    秦歡顏小的時候他帶著歡顏帶著昭昭她們倆去公園，身後向引素和青墨並排走著，那時候曉明呢？

    當秦歡顏被他抱在懷裡舉過頭頂的時候曉明呢？

    秦思朗笑了出來，還能說什麼呢，這孩子一開始就不需要他存在的，他這個父親是可有可無的。

    朵湛形容不好自己聽完之後的感覺，他不同情秦思朗，他心疼曉明，秦思朗沒有隱瞞，說鍾曉明的耳朵是他打聾的，朵湛捏著手，如果不是看在他是曉明的父親面子上，他今天一定會揮拳頭。

    秦思朗覺得自己挺可愛的，他膽怯，除了對過世的妻子能說心裡話剩下就是眼前的這個孩子了，他希望會有一個人對鍾曉明好點，把自己虧欠她的，把她媽媽對她的疼愛都補上。

    這是一場關於男人之間的談話，秦思朗回家的時候想著想著就笑了，他這是怎麼了？

    一個念高中的孩子，你說再多到了以後要是分手了就什麼感情都沒有了。

    朵湛敲門，屋裡鍾曉明拿著書包推開門，她鞋還沒有穿呢，朵湛就站在外面等，這次沒有跨越一步。

    朵湛覺得他應該多尊重鍾曉明一點的，真的，聽完秦思朗的話，他覺得鍾曉明在他心裡的位置又上升了，跟神是一樣的，女神，他喜歡這個女生，雖然他年紀不大，可是是用了真心的。

    外面的天色還有點黑，現在天短，他們又走的早，鍾曉明鎖上門，朵湛拉起她的手，她的手很涼，像是玉石，朵湛想也許缺乏了家庭溫暖的她手是因為這樣才涼的把，沒關係還有他呢，他能感受她的寒冷，她也能感受到他的溫暖的，一雙手緊緊握著，朵湛用了點力氣，鍾曉明覺得有點疼，莫名其妙的看著他。

    兩個人背著書包往車站去，早上這點起來的一般都是上班的，上車之前他們的手就一直牽著沒有鬆開，天氣越來越涼，風也大，鍾曉明的頭髮被吹起來擺動，朵湛站在她的後面為她擋著風，他用了力氣握了握看著遠方像是在看車有沒有來，平靜地叫著她的名字，這是朵湛第一次喊她曉明，不是隨口而出來的鐘曉明不是跟含了糖似的鐘曉明，鄭重，穩妥。

    「曉明，如果可能希望我們在大學畢業的時候就可以結婚。」

    鍾曉明見過他很多次發神經病，這次又不知道抽什麼風了，也沒有當真，哼哈的就答應了，車過來一前以後上了車。

    朵湛以後每天的書包里都會帶著一個白色透明的盒子，裡面裝著這樣那樣的水果，就像是他對鍾曉明曾經說過的，都是他省下來的，他不吃水果，這樣就等於鍾曉明吃的是他的那份，他明白鍾曉明有自己的小自尊，那麼他尊重。

    保姆看著這孩子心理擔心啊，你說高中就處對象這對學習有什麼好處？心都散了，可是她就是一個保姆她也管不了，葉師盈那邊是根本就沒有時間問，朵湛每天送鍾曉明回家後有時候一起學習，有時候送到家他就回來，回家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保姆事先買好的水果洗乾淨，然後擦乾淨放在盒子裡，保姆看著朵湛這麼多年，就沒有看過他對一件事兒表示出來這麼長時間興趣的。

    這孩子被他媽嬌慣的有點嬌氣，從來那手就不碰水的。

    朵湛上課的時候總是走神，就用手撐著臉看著她的側臉，鍾曉明說過他多少次了，可是沒用，鍾曉明覺得上天給了你一個好腦袋可是他就是不肯好好用，天天在她眼前晃來晃去的，老馬是一點都不待見朵湛，無論朵湛考的好還是不好都是那副臉子，一點笑容都沒有。

    老馬找過幾次鍾曉明，反覆地強調說如果這時候處對象對未來會有什麼影響。

    「你們都還小，高中畢業了願意怎麼著怎麼著到時候都沒有人管你們，現在年紀小分心，考不上好大學一輩子就毀了，我看過很多學生愛的死去活來的，可是最後怎麼樣了？還不是到了大學就分手了……」

    年紀里爆發出來一件事兒，也是因為早戀的問題鬧騰的，男孩兒的母親鬧到了學校里指著女生罵，因為男孩兒的成績下滑的很快，前三十名直接跌出去了這回考試排二百多，這對家長簡直就是打擊啊，這都高二了，誰都馬虎不得的時間。

    晚上鍾曉明和朵湛一前一後上車，最後一個顧客上了車，車上的瞪就滅了，車裡面有點黑，除了外面星星點點的光照射進來，照射在他們的臉上，朵湛的臉就在她的肩上兩個人看著外面。

    「你看，這以前是文化宮夏天的時候很多賣東西的，現在不行了……」朵湛抓著她的手指著外面。

    他看著鍾曉明的臉覺得她的周圍好亮，不得不眯起眼睛，她的周身像是有一層的光暈，鍾曉明對著他笑，調皮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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