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牛山脈。
一處險要的山坳,數人縱馬前行。
為首的英武青年,頭戴朱紅色抹額,面色威嚴而剛毅,眼中竟生有重瞳!
「馭……」
青年控馬停下。
「羽,怎麼了?」
身後追隨的數人,也齊齊控馬停下。
這等進展騎術在南方少馬之地極罕見,一行人都這般嫻熟可見來歷背景頗為不凡!
「有人!」
青年踢著馬腹,騎馬上前幾步。
果真在草叢中看見了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年。
少年身軀僵直,手臂帶有傷口,嘴唇毫無血色,臉色烏青一片……
「嗯,有個死人!」
有一人騎馬過來好奇道。
「不是死人。」
重瞳青年搖頭道:「心跳未停。」
稍顯成熟一些的中年人,靠了上來探查一下少年,發現這少年是體虛風寒,再加上傷口失血感染,所以才倒在了這片草叢中。
若是幾人再來晚一些,這少年恐怕就要死了!
「救嗎?」
項纏扭頭問道。
他知道這個侄子自幼不凡,所以做事之前都必先問他。
重瞳青年猶豫了一下,說道:「可以救他,我覺得他……對我有點用處!」
「好!」
項纏也不多問。
反正,這位侄子的『脫俗』之處,這麼多年看的都讓項纏麻木了。
一些家老在確認了自己這個侄子不是鬼仙轉世後,便將他視作了復興大楚、重振家族的的希望所在。
這個侄子也不負所托,在武道方面極有天賦。
據項家的家老說項羽此子有武聖之姿!
「鍊形法第八境的換血武聖啊!」
項纏腦中胡思亂想著,將草叢中的少年扶起來,往口中塞了一顆丹藥之後,少年的氣色立刻好轉了,手臂上的咬痕也快速回復。
「鍊氣修士煉製的『草還丹』果然不凡!」
另一位騎馬的年輕人忍不住開口讚嘆道:「可惜,人間界的靈氣溢散效應太嚴重,這枚草還丹效果百不存一了。」
「好了,別廢話了,將這少年抱上馬背,我們去溧水的私市。」項纏白了青年一眼:「九重天外哪怕再好,這人間界也絕不能放棄……」
青年將痊癒的韓虎放在馬背上,一邊駕馬前行一邊不停的念叨著:「溧水,靠近淮陽嗎?對了,此地有個淮陽周氏,嘻嘻,也不知道這家周氏淑女,有沒有書中所記載的齊姬風情?」
……
淮陽縣衙。
劉季暈乎乎的從中走出。
待他走到路邊,看見一輛馬車。
駕車之人乃是一位老伯,見到劉季後便拱手相邀道:「可是劉亭長當面啊?我家主人這廂有請……」
「您是?」
劉季說話是不由帶上尊稱。
老者雖然在趕車,但一身乃是錦袍,價值不下於千錢。
馬車更是豪車,香車雕棟見所未見、聞所未聞,驅車所趕的駟馬更是驚人的無一雜色。
劉邦都被這等排場唬住了!
「小人呂黑馬,劉公請上車……」
見老者對自己如此謙卑,劉季忐忑不安坐上了車。
因為,他擔心拒絕這輛馬車背後的主人,會給自己帶來難以一場承擔的災禍,而同時他也不知道自己有什麼可值得對方惦記的。
呂黑馬駕著車,一路來到城外。
一處楊柳依依的河堤旁,進入了一處寬闊的莊園。
這種沿著河道設置的莊園中,多布滿了水車和水錐這等造物,沿途栽種著各色鮮花和果樹,引得劉季時時側目連連,暗中揣測這莊園背後是哪位主人?
馬車很快停在了一處庭院前,立刻有豪奴上前跪下當馬凳。
劉季有些忐忑的從旁邊跳了下來。
豪奴見狀臉色發白。
車夫呂黑馬小聲提醒道:「劉公,你不踩他一腳,若主人以為你不滿意,他便不會有好果子吃的。」
劉季聽聞後大為訝異,便抬起腳踩了對方一下。
以身為凳的豪奴這才面色放緩下來。
劉季只覺心中莫名驚恐。
表面上,卻裝作了一副淡定模樣,隨著呂黑馬帶領進入了莊園內。
而遠處的閣樓上有一位老者,正是此地綠柳園的主人呂公。
「既心存仁善,處事不迂腐,善!」
老者身旁還有一位美艷絕倫的年輕女子。
面色不虞的看著遠處的男子,心中對這個男人的印象很一般。
呂雉實在是看不上這個既沒有氣度、也沒有能力、更沒有樣貌的老男人,據查這個叫劉季的男人還與亭中的一位沽酒寡婦有染……
『為何父親一定要促成此事?』
就在呂氏父女觀察劉季,劉季也在暗暗觀察周圍。
難道是淮陽的周家人邀請我?
待呂黑馬將他領入座位,便有一堆美艷侍女來奉茶。
劉季看見一群美女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待侍女只剩下背影了目光還久久不願挪開。
「叮……」
一聲鐘鼎之聲響起。
劉季慌忙的站起來,不知道這是怎麼了?
呂黑馬連忙安撫道:「這是鐘鳴鼎食之聲,驚擾了劉公切莫怪罪……」
就在劉季想像著『鐘鳴鼎食』的壯景時,一位白髮童顏的老者已悄然出現在屋內,用略帶考量的眼神看著劉季問道:「呂家有好女,季可願配之……」
……
七重天。
四道縹緲茫茫身影,隱沒在霞光金雲中。
其中一人越眾而出,身穿帝君玄衣玉冕,周身散發無量霞光,道:「北方主殺,天降流星,熒惑守心,秦皇必死于歸途。」
另一人體表炫光氤氳,六色彩羽飄飄如仙,嘆息道:「也罷,重開一局也好!不過要讓大家必須都守規矩,別撕破臉,畢竟,你我在凡間是對立面,但是在九重天之外,大家可都是戰友……」
「沒錯,幾位聖人在去九重天外前,便以定下這個紀元的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