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終於來了,旅途漫長,風塵僕僕,但她和耶爾叔叔看起來精神還不錯。譯元非常高興,瑪姬專門在宮中大排筵席。

    拉米斯在主座向拉瑪與耶爾敬酒。耶爾德利斯之前他是見過的,對於瑪姬經常提起的拉瑪師父則是首次見面。

    雖然是纖細,略顯瘦弱,但是周身仿若籠罩著淡淡的柔和光芒,無形地吸引著眾人的目光。拉米斯雖然知道拉瑪是瑪姬和譯元的師父,但是他並不知曉拉瑪魔法師的身份,還以為是沃倫公國里教授貴族小姐們禮儀的宮廷女官。

    身份不可以輕易暴露是拉瑪給譯元和瑪姬一直以來的告誡,她倆當然銘記在心裡,這裡的人都不知道,只除了一人:卡爾溫。

    當初為了救瑪姬,拉瑪的確說過自己的身份,也因為這層淵源,卡爾溫在宴席上對拉瑪十分熱情。看到外公與師父相談甚歡,瑪姬十分高興,無形之中忽略了一個人的感受。譯元整個宴席安靜地坐在位置上,無心那些珍饈佳肴。不知道為什麼,本來應該十分開心的場合,她卻總是覺得哪裡不對勁,心中有著隱隱的擔憂。

    「師父,這裡是專門為您安排的房間。耶爾叔叔也安排好了,不用擔心。」說完,譯元正準備道晚安離開,拉瑪叫住了她。

    「你變化很大,成長了,師父我很開心。」拉瑪握著譯元的手,說話里像是母親,又像是姐姐。

    好久沒有被人如此溫柔對待和照顧,譯元心裡放鬆了一大半。

    「師父,我也很想您。其實離開黑山森林這麼久,我覺得應該回去陪您,而不是讓您千里跋涉來看我。看您比起以前瘦了很多,是不是最近太累了?」

    「最近是有些忙,但不礙事,我知道自己的情況。」拉瑪手上傳來的溫度剛剛好,譯元覺得自己好像身處溫暖的浴缸里,身心裡的疲憊透過毛孔全都滲了出來,極累,但是內心充滿了安全感。是因為師父在自己身邊的緣故嗎?也許吧。大腦里只浮出隻言片語,連一句完整的話都串不起來,可能自己也太累了吧……

    清晨的鳥鳴聲叫醒了譯元,她伸了個懶腰,感覺精神前所未有的清爽。模糊記的自己昨天在師父那兒留到很晚,什麼時候回到自己房間的?怎麼一點兒印象都沒有?使勁拍了拍腦袋,譯元決定不再浪費時間,她還有許多事情要忙。

    瑪姬馬車上說個不停,像個快樂的小鳥。的確,這些天她宮裡宮外跑外不停,那些大臣們聽說王后的師父到來,都紛紛宴請王后與拉瑪。很久沒有如此熱鬧,引得瑪姬玩心大發。而今晚令她最為高興,因為是自己外公的邀請,她就當是家族聚會那樣,非常放鬆。譯元坐在旁邊看著活躍的瑪姬,表面上微笑著,心裡卻在忐忑。不過看了看後邊跟著師父的馬車,踏實了些。

    卡爾溫親自站在大門口迎接,笑容滿面。譯元亦步亦趨地跟在瑪姬和師父後邊,看著卡爾溫的臉色無虞,內心還是不太放心,但也只能硬著頭皮往裡走。

    席間賓主相談甚歡,說起之前的事情,卡爾溫一再地表達對拉瑪的感激之情。

    譯元中間出來,想透透氣,沒留神旁邊跟了一個小女僕,無論她如何說身邊不用人伺候,那個女僕溫柔卻堅定地跟著她,難道是怕自己到處走?還是說卡爾溫已經發現自己那晚潛入的事情?

    譯元的心臟跳得非常快,她想離開,又想去花園那邊查看,整個人處在非常慌亂的狀態,只能站在走廊上吹冷風。


    「你在這裡幹什麼?還穿得如此單薄。」拉瑪說著將一件外套披在她身上,摸了摸譯元冰冷的手,輕聲說了句:「回去吧。」看了一眼旁邊站立的小女僕,帶著譯元回到席上。

    卡爾溫看到兩人進來,又命人去弄了新的酒。

    「蘭花國中部溫熱帶地區今年新生長出來的葡萄釀製的美酒,特意為貴賓們留的,希望你們開懷暢飲。」

    拉瑪對新制的葡萄酒十分感興趣,接連飲了三杯,臉明顯變紅了,剛站起來腿一軟又倒在椅子上,譯元連忙上來攙扶。看到徒弟,拉瑪咯咯笑起來:「這酒很好喝啊!很甜的,只是我的頭有些暈……」

    卡爾溫急忙命人用轎輦抬著拉瑪去旁邊一間安靜的屋子裡邊休息,連同解酒湯一起送了進去,譯元本想跟著,但是走了兩步又停了下來,她不想再引起卡爾溫的注意。

    「看來師父太高興喝得有點多,失禮了。」譯元道歉,也讓瑪姬不要擔心。

    「無事,故人相聚,興奮一點不算什麼的。」卡爾溫舉著酒杯向大家祝酒,氣氛又熱鬧起來。

    深夜,月影西斜。想著卡爾溫深藏不露的表情,譯元渾身燥熱。那晚她本想著去他府里探查,看看是否能找到什麼有用的東西可以牽制住卡爾溫,同時又能夠幫到拉米斯,要知道朝廷上的事情不是只靠魔法就能夠解決的,拉米斯剛擺脫王太后的挾制,不能又讓他陷入卡爾溫的控制。只是那個屋子裡面發現的東西令譯元沒有想到,那並不是用秘術兩個字就能概括的。身為魔法師,她知道那本大書的發現對黑山森林來講意味著什麼。

    自那天回來,譯元夜夜做噩夢,師父到來讓她又開心又煩惱,因為她不知道該如何告訴師父這件事,或者是她根本不想讓師父捲入其中。

    敲門聲響起,譯元悚然回身,就聽到拉瑪的聲音,原來是師父,譯元稍微放鬆了些。

    拉瑪走了進來,身上還是參加宴席的那件緞子長裙。

    「回來這麼久,師父還沒有換衣服?那些人是怎麼做事的?」譯元有些生氣,想要叫人。

    拉瑪抬手制止:「與其他人無關,是我讓他們不要管我的。因為我一直在忙。」

    「在忙?師父在忙什麼?」譯元不明白:「師父您不是來看我的嗎?怎麼還有事要忙,是公事嗎?」說著要請拉瑪坐下。

    拉瑪站在原地沒動,她直視著譯元的眼睛,伸手出來,手上顯示出一個紅色的蛇頭圖案,開口詢問:「你見過這個嗎?」

    一瞬間,好像一把冰錐刺了進來似的,譯元感覺大腦痛得馬上要四分五裂,忍不住捂著腦袋跪倒在地上,好多片斷如同冰雹一樣狠命砸了過來,一個高吭的吟誦之聲好似要把她的眼球從腦袋裡震出來。

    整個人癱在地上,譯元只有一個念頭:不可以叫出聲來,不能引來城堡里的其他人!死命咬著嘴唇,鮮血流進脖子裡,她仍是默不作聲。



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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