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
打洞,刻章,裝瞎子……
這都是江湖手段,和大將軍可不搭邊。
拷打,是老賊賴以成名的絕技,如今赫連燕想來橫插一手,他怒了。
二人開始爭執。
半晌,才覺得周圍很安靜。
回身一看,眾人束手而立。
老闆就站在不遠處,冷冷的看著二人。
老賊一個哆嗦,行禮,「小人請罪。」
赫連燕行禮,卻覺得自己沒錯。
楊玄緩緩走過來。
「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爭執來爭執去,旁若無人。」楊玄負手踱步,「權力誘人,這我知曉,為了權力殺親人的例子也屢見不鮮。可我希望自己的麾下心中有一條底線。」
他指指赫連燕,「這條底線便是,敬畏!」
眾人低頭。
俘虜就在另一邊,此刻聽著楊玄訓斥麾下,不禁一種荒謬感油然而生。
這一戰,不是你們勝了嗎?
怎地還呵斥上了。
「要敬畏權力,還得敬畏情義。昨日還在一起喝酒,言笑晏晏的同伴,轉瞬就成了對手,有趣?」
楊玄拍拍老賊的肩膀,老賊有些心慌,「沒趣!」
「沒趣,是啊!沒趣!」楊玄走到了赫連燕的身前,「就一個拷打俘虜的活,爭來爭去,爭什麼?嗯?」
赫連燕抬頭,「這是我錦衣衛之事。」
「什麼事,也得好好說話,氣勢洶洶,這是想幹啥?想為了一個權力廝殺?放肆!」
楊玄突然變色,眾人趕緊請罪。
「赫連燕。」
赫連燕跪下,「在。」
「跋扈,責打十棍!」
老賊心中一震,想開口勸,可一開口卻有些得了便宜還賣乖。
姜鶴兒過來,衝著眾人瞪眼,「要看著還是怎地?」
赫連燕是老闆的禁臠,棍責需要脫掉下裳,誰敢看?
一群人散去。
晚些,赫連燕一瘸一拐的被姜鶴兒扶著進了房間。
楊玄在問話。
蕭衍很光棍的道:「豎杆子還是築京觀,老夫都受著。」
「是條漢子,近些年少見,我很是歡喜。」
楊玄看著有些見獵心喜的意思,「老二。」
「在!」
楊玄麾下,最不愛爭權奪利的便是王老二,唯一能進楊家後院的男人也是王老二。
所以,外界都說,楊玄的第一心腹便是此人。可惜此人憨傻了些,否則,此刻少說也得是個司馬什麼的。
「把他弄屋子裡去,蒙上眼睛,手上脈搏那裡開個口子,我想看看一個人渾身上下有多少血。」
「好!」
王老二拎著蕭衍進去,韓紀過來,「郎君這是什麼刑罰?」
「心理戰。」
楊玄拍拍手,衝著裴儉招手。
「副使!」
還是副使,而不是郎君……楊玄微微蹙眉,「把那些敵軍屍骸收集起來,就弄在大營外面,一人一根杆子。」
「是。」
裴儉去了。
韓紀站在楊玄的身後,輕聲道:「此人尚未歸心。」
「我本有些不滿,可轉念一想,我不是那等虎軀一震,便能令人納頭就拜的人。當初你老韓見到我,也沒有那等心服口服的感覺吧?」
楊玄只是想想就釋然了。
韓紀笑了笑,「主公英姿勃發,老夫當初一見,便覺得非比尋常。」
「馬屁我受了,不過,這話,我不信!」
馬屁受了,下屬也就安心了。
隨即楊玄視察了燒荒後的現場。
大型縱火現場。
地面多了黑色的草木灰,楊玄不時俯身抓起一把泥土,在手中捻散。
「這片地不錯,作為牧場可惜了。」楊玄很滿意。
「陳國時,百姓曾在此地耕種,後來陳國衰微,北遼興起,驅逐了那些百姓,從此就變成了牧場。」
韓紀的話引來了楊玄的興趣,「這麼說,此地原先是我中原的?」
他突然莞爾,「是了,當初南歸城便是中原的地方,被北遼奪取後,改名南歸城,以羞辱中原。」
韓紀聽老闆在嘀咕什麼,湊攏過去,搖搖頭。
「郎君說什麼?」老賊問道。
「什麼……自古以來。」韓紀看著老賊,「怎地一臉心虛?」
「老夫何曾心虛?」老賊乾笑,「老夫尋郎君說個話。」
韓紀笑了笑,止步,看著老賊過去。
「郎君的手段,高!」
老賊過去請罪。
「今日小人跋扈了。」
楊玄微笑道:「你跟著我多年,一直不離不棄。」
這是事實,當初楊玄起家就小貓幾隻,曹穎和怡娘不用說,老賊和王老二就是元老。這一路歷盡艱辛,二人從未生出怨言,更遑論離去。
老賊赧然,「郎君說的小人羞愧難當……」
「你等不離不棄,我也會善始善終。」
「是。」
老賊的老臉泛起紅光。
他隨後去尋到了屠裳。
和他醉心於名利不同,屠裳的眼中就只有王老二,看著護著,擔心他出岔子。
至於功名,屠裳說過,老夫大把年紀了,除非朝中能答應自己死後把功勞都給老二承襲,否則,老夫要名利來作甚?
做棺材板兒?
這話通透的令人感慨。
「老屠,郎君果然還是最為眷顧咱們這些老人。」
屠裳抱著長槍,淡淡的道:「你擔心什麼?」
「如今郎君執掌北疆……說實話吧!你也不是外人。」老賊撓撓頭,「北疆多少人才?那些人才如今都為郎君所用,可咱們怎麼辦?」
「老夫不愛這些。」
「可老夫還想著光宗耀祖啊!」老賊嘆道:「老夫就擔心自己的本事不出眾,會被那些新人給取代了。哎!這想法齷齪,可卻忍不住。」
「郎君是個念舊情的,你,多慮了。」
「是啊!今日老夫算是看透了,郎君最眷顧的還是咱們這些老人。」
老賊歡喜的道:「赫連燕被打了一頓,哎!說來老夫也有錯。回頭老夫買些東西,還要請你代為探問。」
屠裳頷首,「隨你!」
……
楊玄進了赫連燕養傷的房間,也是她和姜鶴兒的臥室。
一進來便是一股子藥味。
赫連燕躺在床上,聞聲抬頭,「郎君。」
「躺著。」
楊玄走過來,「鶴兒下手如何?」
「手法精妙,看似重,實則就是輕輕一下。她說是什麼……也能看似輕飄飄的,一棍子打死人。」
「她還有做內侍的天賦,難得!」
楊玄
第773章 奴婢,見過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