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
他看破了周陽的小心思,是故意如此呢,捉弄人。
——
「師父,我們就這麼拋開那邊,能應付得來嗎?」徐青蘿拽著法空的袖子,微眯著大眼睛問道。
紫金袈裟翻卷飄蕩,法空腳不沾地如御風而行,施展的是澄海道的御濤步。
當真如凌波微步,御氣如濤,如有滾滾巨浪推動往前,身形不必有動作,速度仍舊奇快。
「能。」法空道。
徐青蘿嘻嘻笑道:「我覺得師叔與林叔他們一定焦頭爛額,想想就知道會有多少人。」
「你覺得會有多少?」
「至少上萬吧。」徐青蘿道:「剛開始會是有重病的,後來是輕症,再後來是沒病的,總之,這樣的好事都想沾一沾的。」
法空點點頭。
「不過林叔鐵面無私,那些想投機取巧的就難嘍,我們外院要挨罵的。」
「難免的。」
「做好事也要挨罵,這世間就是如此嗎?」
「你說呢?」
「我說甚至比這個更壞。」徐青蘿笑道:「甚至會有很多人想殺師父呢。」
法空慢慢點頭。
擋人財路如殺人父母,想殺自己的可不少,但誰讓自己想得到信眾而獲功德呢。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自己既沒有治水的條件,也沒有成為猛將,戰無不勝的機會,更何況也不想冒那個險。
所以只能從佛咒上想辦法,獲得信仰再獲得功德,一步一步往前推進金剛不壞神功。
他們速度極快,到了傍晚時分,已經抵達明州,來到了徐恩知的家裡。
徐恩知的宅子不大,古色古香,並不是上一任的推官所居,而是他們自己新買的宅子。
上一任的推官是暴斃橫死,宅子不吉。
見面之後,徐恩知的臉色不好看。
法空問了究竟。
才知道明州的推官的位子極不詳,已經死了三任推官,都是上任沒到一個月便暴斃身亡。
「我懷疑是有人刺殺。」徐恩知與法空坐在後院的小亭里,喝著徐夫人親自奉上的茶茗,沉重的說著話。
法空露出疑問神色。
徐恩知道:「我來的時候,路上有盜寇要殺我,顯然,這裡面有古怪。」
「徐大人覺得到底是為何?」
「我覺得是有人想做這個推官,要把所有絆腳石踹開,自己當推官。」
「一個推官而已,要殺這麼多人?」法空問。
「利令智昏。」徐恩知搖頭:「或者說,是有龐大的力量為支撐。」
法空道:「徐大人你有何打算,是等著升官呢,還是直接辭官不做呢?」
「……我也不知。」徐恩知苦笑道:「就想問問大師你,應該如何選。」
「依我之見,先別急著走,三個月內是沒什麼危險的。」法空道:「說不定能升官回京師。」
「原本以為離開神京,就脫離漩渦,天高任鳥飛,沒想到又卷到這些事中來。」徐恩知搖頭:「當真是世道艱難。」
「世道艱難,唯有奮進。」法空笑道:「這也才更有趣,不是麼?」
徐恩知苦笑。
他可沒有法空這般氣魄,不覺得有趣。
法空眉頭挑了挑,心眼觀照一番周圍,忽然笑了:「這倒是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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