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衣男一時語塞。
這兩個死在他手上的警察,曾經是他最為得意的成就。
他對這兩個名字當然是有印象的。
但面對降谷警官那殺氣騰騰的目光,他卻一點也不敢吭聲。
果然,只聽這位降谷警官冷冷說道:
「他們都是我的摯友。」
「是我在警校的同學。」
「你明白嗎?」
「我...」風衣男嚇得瑟瑟發抖。
對方那股幾乎凝成實質的殺意,駭得他幾乎就要尿了。
他感覺自己根本不是在面對警察。
而是在面對一個殺人累累的江洋巨盜。
不,似乎比那還要可怕。
這種殺氣,真的是一個警察能有的嗎?
恍惚之間,風衣男都感覺自己不是被警視廳抓了,而是被什麼恐怖的犯罪組織抓了。
「我、我認罪...」
「我、我投降!」
「我願意接受審判啊!」
風衣男嚇得渾身發顫,恨不得現在就變個手銬出來,自己把自己給綁了。
「接受審判?呵...」
降谷零幽幽地盯著他:
「你似乎一點也不怕法律的審判啊?」
不是不怕。
只是沒有那麼怕。
雖然以風衣男那罄竹難書的罪行,被捕後是百分之百會判死刑的。
但他還是不怎麼怕。
為什麼?
原因不用風衣男說,降谷零心裡也大概能知道:
因為曰本的死刑制度太寬容了。
雖然有死刑,也會判死刑,但奈何判完了拖著不執行啊。
死刑執行的判決過程就很耗時間,判完了還要經過漫長的上訴程序。
即便犯人用完了所有上訴程序,臨到執行的時候,還需要法務大臣(相當於國家司法部長)的親自批准。
而法務大臣們深受廢死派思想影響,甚至有過在位數年不批准一例死刑執行的案例出現。
所以死刑犯名為死刑犯,實際上卻可能在牢裡住個幾十年才上斷頭台。
拖著拖著,往往死刑還沒開始執行,人就先在牢裡舒舒服服地老死了。
這風衣男雖然作案性質惡劣。
但再惡劣還能惡劣過麻原彰晃?
1995年用沙林毒氣在東京搞恐怖襲擊,造成12人死亡、5510人受傷的麻原彰晃,愣是在牢裡住了整整23年,拖到了2018年才被執行死刑。
人家一個大恐怖組織頭子都能再苟活23年。
他一個炸彈犯又算得了什麼?
「這...這個...」
「這也不能怪我吧?」
風衣男戰戰兢兢地求饒道:
「我都乖乖投降認罪了,還要我怎麼樣?」
降谷零:「......」
空氣靜得可怕。
黑暗之中,殺氣如潮水狂涌。
風衣男被嚇得魂不附體,只得用帶著哭腔的聲音慌亂喊道:
「別、別激動...」
「你不是警察嗎?」
「警察就要依法辦事啊!!」
「呵。」降谷零冷冷一笑:「我是警察沒錯。」
「但我是公安警察。」
風衣男一下子就閉上了嘴巴。
踏馬的,碰到「特高課」了?
這不是真要人命了嗎?
雖然教科書上從來不提曰本公安以前乾的髒活。
但他作為道上混的積年悍匪,還能不知道這種特工機構的手有多黑麼?
「曰本公安...公安也得文明執法啊!」
風衣男只得欲哭無淚地哀求。
這話好像真的有用。
降谷警官身上的殺意,似乎就這樣漸漸散了:
「你說的對...」
「我們現在的確提倡文明執法了。」
降谷零露出了「和善」的笑。
儘管他眼中的憤怒依舊有些壓抑不主動,但他還是用平穩的語氣說道:
「既然要投降,那就把你身上的引爆裝置和手槍都交出來吧。」
「乖乖戴上手銬,不要掙扎。」
「好、好...」風衣男如蒙大赦。
以往避之不及的手銬,現在簡直成了他求之不得的溫暖避風港。
於是他下意識地伸手去掏手槍,準備把武器上交。
然後,下一秒...
啪!
降谷零一招米粒煎居合術。
還是正宗的米粒煎警察居合術。
抬手就是一槍,轟爆了風衣男的胸膛。
風衣男應聲而倒,眼中還滿是不敢置信的光:
「你、你...為什麼?!」
「因為你試圖掏槍反抗,所以我只能正當防衛開槍。」
風衣男:「??!」
他都要給氣得死不瞑目了。
混蛋,這槍不是你讓我掏的嗎?
怎麼成我負隅頑抗了?!
「呵呵。」降谷零隻是還以冷笑。
米國同行的先進經驗,用起來果然舒暢。
「你...你...不守信用!」
「抱歉。」
「我也沒有辦法。」
降谷零不緊不慢地說道:
「其實我的真實身份屬於絕密信息。」
「而你已經知道荻原、松田是我的警校同學——這已經威脅到了我的秘密身份,也威脅到了國家的情報安全。」
「所以我只能把你滅口了,明白嗎?」
「??!」風衣男又給氣得吐了一口大血。
這情報不是你自己說出來的嗎?
等等...這傢伙...
從一開始就沒打算讓他活下來?
所以他才這麼大方地透露自己的秘密!
風衣男終於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
想通一切的他,現在只有絕望。
而降谷零已經再度舉起了槍口。
他眼中沒有一絲同情。
也沒有什麼違反原則的愧疚。
因為他早就不是那個曾經純潔無瑕的警校生了。
能在黑衣組織混成高級幹部,讓琴酒都對他稱讚有佳的他,手上怎麼可能沒沾過血呢?
他不僅殺過人,而且很擅長此道。
「我痛恨這份洗不掉的黑暗。」
「但現在...」
「我真的很慶幸,我不是什麼好人。」
降谷零緩緩扣緊扳機。
摯友的面龐在腦中浮現:
「下地獄去吧,混蛋。」
子彈下一秒就要傾瀉而出。
而面對這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