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了!」
古敏問清了緣由,怒火中燒,提著劍便夜訪柳佘下榻地方,讓他知道知道花兒為何這麼紅。
柳佘正點著蠟燭苦讀,這個習慣已經維持了兩三年,每日都要學習至深更半夜才能睡。
實在是困得極了,腦海便浮現古敏嫁與他人為妻的畫面,頓時驚醒過來。
他比正常人遲了七八年才開竅,想要追上他們甚至反超他們,必須付出更多的努力。
因此,他每日睡眠僅有兩個時辰。
知曉古氏答應了提親,柳佘的心情上佳,因此多讀了兩卷,恰好碰上古敏來算賬。
「深更半夜的,若是讓人瞧見你與我幽會於此,怕是渾身張滿嘴都說不清了。」柳佘起身給她開了窗,看著她提劍跳進來,轉身給她沏了一杯茶,「喝口茶消消氣,彆氣壞了身子。」
古敏接過他的茶,一口喝了乾淨,眼睛瞪得可圓了。
「你可真是小人!」
柳佘無辜眨眼,「我哪裡小人了?」
古敏道,「你居然連同神棍誆騙父親母親,哄得他們答應了這樁婚事,你虧不虧心?」
柳佘的辦法就是讓大師出面批命,他再向未來岳父岳母表了無數決心,允諾極大的籌碼,這才勉強說動二位答應。古敏聽到這些,第一反應就是柳佘這紈絝又皮癢了,讓她抻一抻!
「誆騙?」柳佘道,「河間的了塵大師,旌陽的玄惠元君,漢承的胥恩道君皆能作證。」
一位高人的分量肯定是不夠的,所以柳佘又多請了幾位。
巧的是古敏命格奇特,無需柳佘如何遊說懇求,三位高人便都給出了柳佘想要的批命。
古敏仍是氣得不行,特想暴打柳佘一頓。
「我心悅於你,那是男子待女子之情,你怎麼就是不肯開竅呢?」
古敏道,「你和我沒有緣分。」
柳佘沉了臉色,反問她,「那我該與誰有緣分?古蓁嗎?我心悅的是你,為何你總要將古蓁拉出來當盾牌?當年你就該任由我被驚馬摔死,誰料你救了我,如今想我放手也不可能。」
古敏賭氣將佩劍擲在地上。
柳佘又道,「我許久之前便想問你了,你到底透過我看了誰?」
古敏心中一驚,下意識道,「什麼?」
柳佘道,「你在透著我看另一人!我們從小相識,我雖然頑劣了幾年,但也收心刻苦讀書,求著上進。周遭親眷皆是欣慰,唯獨你——你似乎認定我改不好,望向我的眼神總帶著讓我不解的厭惡。捫心自問,除了當年初見對你冒犯,之後也好好道歉了,影響不該這麼深遠……」
這些話當然是半真半假,柳佘不過是為了誆古敏,誰料真讓他試探出了一部分真相。
古敏道,「我、我當年回魂之後,忘了以前的事情,但又隱隱記得什麼……之後幾年,我接連做了好些個奇怪的夢。夢中有個男人叫柳佘,他是我的妹婿,扶不上牆的爛人!妹妹被這人傷透了心,數次歸家與我哭訴。我如此重視妹妹,怎麼可能對這麼一個男人有好臉色?」
柳佘聽了驚詫極了。
「我、我……因為這麼一個夢,無辜遭你數年惡待?」
古敏之前的話都是編的,半真半假,其實就是為了讓柳佘放棄退婚,但又有些心虛,「我那會兒年紀小,哪分得清現實夢境?只覺得你與那個可惡的柳佘一模一樣,恨屋及烏了唄。」
「夢境是夢境,現實是現實,我是那般人麼?」柳佘頓時委屈極了,他知道古敏的脾性,一向吃軟不吃硬,你沖她橫,她能比你更橫,你對她軟,她就硬氣不起來,「你這樣不公平。」
古敏果然心軟了,她見不得奶萌奶萌的少年可憐巴巴的眼神。
哪怕知道柳佘是歷史留名的大渣男,她還是硬不起心腸。
「你難道不能給我個機會?」柳佘極力勸服古敏,「你我好歹也算是青梅竹馬吧,彼此知根知底,日後成婚了,你想怎麼過都行。若是嫁給不熟悉的權貴之子,怕是不會這麼瀟灑了。」
古敏不為所動。
她寧願單身一輩子也不想攪亂歷史讓愛豆無法出世。
「你不懂,我有自己的理由。」
古敏很惆悵,但又不能透露真相,鬱悶死了。
柳佘癟嘴道,「你莫不是有喜歡的人了?例如那個謝謙?聽說你與他走得近……」
古敏嗤笑一聲,挖苦道,「你看我像是喜歡養兒子的人?」
柳佘詫異,「兒子?」
謝少和知道還不得發飆?
勞資把你當兄弟姐妹,你居然想當勞資的娘?
「你也是一樣,毛都沒長齊還想娶我!」
柳佘翻了個白眼,作勢要解開腰束,嚇得古敏從地上跳起來,一蹦三尺高。
「你幹嘛?」
柳佘一副豁出去的樣子。
「讓你看看我毛長齊了沒有。」
古敏長這麼大,居然被個十來歲的毛孩子調戲了,不由得啐了一口。
「呸!不正經的流氓!」
被柳佘這麼一打岔,古敏翻窗走人,居然也忘了今夜夜訪的真正目的,柳佘可沒答應退婚。
等古敏回去反應過來,她一拍腦門,鬱悶得不行。
柳佘是個殷勤人,時不時上府拜訪經未來岳父,順利將不情不願的二老哄開心。
那副少年懷春的模樣看得古敏後槽牙都疼了。
「我就不信屁點大的孩子懂什麼感情。」古敏又一次逃家跟謝謙喝酒,忍不住跟這位男閨蜜吐槽柳佘的奇葩舉動,「我與他接觸也不多,真不知道他哪來這麼多喜歡,聽著就不可靠。」
謝謙冷嘲熱諷道,「不靠譜的人應該是你才對。」
古敏無辜道,「我怎麼了?」
謝謙憋氣搖頭,古敏怕是不知道,暗中戀慕她的人可不少。
男女對半分,真是禍害人。
文人士子舉行雅集詩會,不僅有論文環節,還有比武項目,古敏次次都能拔得頭籌。
關鍵這貨參加雅集喜歡穿男裝,相貌英氣雋秀,居然比那些花拳繡腿的士子有魅力得多。
時下風氣開放,不僅男子流行斷袖,女子也有磨鏡之趣。
據謝謙所知,的確有不少眼瞎貴女將寶貴芳心落在古敏身上。
偏偏古敏是個直女,憑實力單身的典範,根本不開竅。
柳佘那麼熱情奔放都在她跟前撞了個頭破血流,更別說那些含蓄的女子了。
思及此,謝謙道,「兩家都過了明路了,你不妨試一試接受柳佘,儘管……他不怎麼樣。」
古敏後悔有這麼一個損友了。
「他不怎麼樣你還勸我接受他,謝少和,你變了。」
古敏以為自己能讓柳佘知難而退,誰料她自個兒先把持不住了。
這事還要從古宅大火說起——
正逢乾旱少雨的炎熱夏季,今年的琅琊郡比往年都要熱得多,城外的河水都乾涸了。
古代建築多以木材為主,一到這個季節便容易發生火災。
這一日,古敏與幾個閨中手帕交在古宅辦了一場荔枝宴。
荔枝宴的荔枝是晚熟品種,果核小,果肉多,將